褚青绾应了声,视线扫寻了殿内一圈,眉眼不由得浮上些许狐疑,迟春意识到她在找谁, 低声道:
“皇上陪您待了一夜,是早上被御前的人叫走, 好像是有朝臣求见。”
她们在这行宫一待就是许久,朝堂的事情不可能不管不问, 索性行宫不远, 朝臣想求见胥砚恒也不是一件难事。
胥砚恒待了一夜,某种程度上, 代表了昨晚的计划很顺利。
她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胥砚恒意识到她在做戏,对她生出不喜心理。
这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 这世间男子很奇怪, 他们自己追求名利, 官场上的厮杀刀不见血, 他们说这是抱负,而同样的心理轮到女子身上, 却变成了爱慕虚荣和贪得无厌。
她没觉得从皇位厮杀中走到最后的人会看不破这后宫争斗,只在乎他想不想看清罢了, 也没觉得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她心底总是存有顾虑的。
褚青绾是赌了一把,赌她对胥砚恒的了解,赌胥砚恒是个只看重能力不看重心性的人。
看来,她是赌对了?
褚青绾眉眼舒展,她困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让迟春将昨日的事情全部告诉她。
迟春没有隐瞒,提起琴心站出来指控淑妃时,至今还觉得心有余悸:
“不对,现在应该叫陈嫔了,您没亲眼看见当时的情景,琴心站出来的那一刻,陈嫔直接呆滞在原地,再无反驳之力。”
迟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才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声:
“娘娘,您说,咱们宫中有这样的人吗?”
她想起,娘娘虽是重用颂夏,但凡是隐秘之事,娘娘从来都是避开颂夏,如这次算计陈嫔和杨贵嫔一样,颂夏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娘娘是不是早有怀疑了?
迟春问话时,朝外看了一眼,那处是颂夏守在殿外。
褚青绾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其实她对胥砚恒在后宫埋了暗桩一点也不意外,他那种人,怎么可能由着后宫脱离他的掌控,只是褚青绾也没有想到,琴心居然会是胥砚恒的人。
听说琴心从陈嫔才入宫时,就开始侍奉陈嫔了,胥砚恒谋划之早,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至于颂夏……
褚青绾觑了外间一眼,才摇了摇头道:
“我未曾怀疑过她。”
毕竟,颂夏自伺候她起,一直都是尽心尽力,没有一点疏忽,这种情况下,她便是天生多疑,也很难去怀疑颂夏什么。
她只是惯来谨慎,和颂夏仅是接触两年,颂夏还得不到她全心信任,再说,她又不是没人可用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地让颂夏替她做这些隐秘之事。
说到底,琴心能在陈嫔那里爬得那么高,还是因为陈嫔家世低微,入府时无人可用。
而她背靠褚家,迟春和弄秋都是家生子,自幼伺候她,忠心不必怀疑,再不济,褚家全族之力,在小选时给她送来两个可用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褚青绾的确怀疑过这后宫是否有胥砚恒的眼线,毕竟,有些消息,胥砚恒知道得太快了。
为了防止计划泄露,她才会只和迟春商量计划,颂夏和弄秋都是不知情的人,毕竟,做戏要做全套,下意识的反应才能取信于人。
闻言,迟春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奴婢日后”
话音未尽,褚青绾就打断了她:“以前如何,日后就也如何。”
琴心一爆出来,她们就疏远或者防备起颂夏?岂不就是在告诉颂夏,她们怀疑颂夏是胥砚恒的人?
如果颂夏真的是,某种程度上,防备的态度也代表了心虚,不是么。
迟春被她提醒,也想通了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