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嫔有一刻怀疑褚青绾是自导自演,故意栽赃陷害她,但又觉得不可能,褚青绾险些命丧虎口,对害了她的人定然是恨之入骨,不可能放弃抓住真正凶手的机会。

小树子被吓得一跳,他瑟缩地埋首:

“皇上明鉴,奴才不敢妄言!当时撞见阿妙的也不止奴才一人,奴才不可能撒谎啊!”

杜才人自何修容走下坡路后,人也低调了很多,不再像往日一样心直口快,但现在,眼见何修容要脱离嫌疑,她着急替何修容说话,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

“周嫔之前掌管后宫多年,尚衣局中会有她的人再是正常不过了,怪不得这群狗奴才会冤枉何修容,原来是难忘旧主!”

她这话一出,周嫔的嫌疑直线上升。

尤其一声难忘旧主,让褚青绾不由得觑了她一眼,火上浇油,她倒是真有一手。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宫人通传:“何修容到”

殿内静了下来,何修容一步步地走进来,她高烧未褪,脸上红润得异常,唇瓣干涩得苍白,整个人都透着让人触目惊心的病态。

褚青绾一顿,没有想到何修容会来凑这个热闹。

何修容一进来,仇恨的视线就紧紧盯着周嫔,她不顾身子,猛地朝胥砚恒跪下,她身子狠狠一晃,脸色都有一瞬间煞白。

胥砚恒皱了下眉,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淡地问:

“你来做什么。”

何修容双眼通红:“皇上不肯去见臣妾,臣妾只好来见皇上。”

哀怨至极的话,胥砚恒听得有点厌烦。

何修容察觉到什么,她心下一凉,她没再看胥砚恒,而是猛地抬手指向周嫔:

“臣妾要状告周嫔,推臣妾入河,要害臣妾性命!”

周嫔脸皮狠狠一颤,她有一刻慌乱,紧接着又镇定下来,她咬声:“你胡言乱语什么!”

推何修容入水的人,的确是她。

她那晚,本是要给何修容下套,谁知道何修容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孤身赴约。

她不对何修容下手,都对不起那日何修容威胁她的话。

只要何修容一死,即使云林等人说出那晚她约了何修容见面,她也大可说是云林等人污蔑她。

但周嫔怎么都想不到,何修容居然被巡逻的禁军发现,还命大地活了过来!

周嫔替自己辩解:

“您再厌恶嫔妾,也不能这么诬陷嫔妾!”

何修容不断冷笑:“诬陷?难道不是你说你知道我为何多年没有子嗣,以此做要挟,让我那晚赴约么!除了你,根本没有别人知道我那晚会出现在长鸢湖!”

此话一出,周嫔头皮发麻,四周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胥砚恒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股背后发凉的不安:

“多年没有子嗣?”

他蓦然笑了声:“朕也很想知道原因。”

众人呼吸都紧了紧,周嫔倏地跪下,她朝胥砚恒道:“皇上!您别信她的话,她对嫔妾恨之入骨,怎么会信嫔妾之言呢,这全是何修容对嫔妾的污蔑!”

但相较于周嫔的辩解,众人自然更相信当事人的亲口证词。

一时间众多怀疑的视线都落在周嫔身上,宫中妃嫔不少,但至今怀有子嗣的也只有那么几位。

褚青绾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入宫的第一年参加中秋宴后,她月事一度艰难,孙太医说她是碰了寒凉之物,彼时,她怀疑的就是宴会上的月饼。

如果说彼时周嫔不是针对她一人,而是针对后宫所有人呢?

周嫔顶着众多视线,她神情都有点僵硬,尤其头顶那一道冷冽视线,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