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在家中时,不论骑射还是读书,和两位兄长都是同一位老师。”

这下子轮到胥砚恒讶然了,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女子,语气寻常道:“看来褚大人和褚夫人对你疼爱非常。”

胥砚恒也不得不承认,世人对女子是有偏见的。

褚家替府中嫡子请人教学,必然都是名师,而能在这等基础上,让其同时教导一名女眷,褚家背地里费的心思可想而知。

杨贵嫔还未走远,听到这番谈话,忍不住地停下。

胥砚恒拍了拍马的脖子,颔首示意褚青绾二选一:“和朕同骑,还是你自己来?”

杨贵嫔死死咬住唇,再也止不住心底的情绪。

不喜生人四个字还不断徘徊在脑海,而胥砚恒却仿佛忘记了自己说的话一般。

杨贵嫔握得双手都有点疼,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开。

褚青绾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杨贵嫔身上的视线,她轻眯起眼眸,语气轻而慢,仿佛是担忧地问向胥砚恒:

“嫔妾和皇上同乘一骑,皇上还有余力拉得动弓么?”

胥砚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他翻身上马,借臂力将女子也拉上马,褚青绾猝不及防地低呼了一声,耳边响起胥砚恒的冷呵:

“多说无益。”

褚青绾轻咳了声,没敢再继续激他。

胥砚恒语气慢条斯理:“坐稳了。”

他一只手还扣在她腰肢上,另一只手猛地扯住缰绳,立时马冲向了密林,身后一批禁军赶紧跟上,褚青绾只觉得一阵冷风扑上脸颊,吹得她青丝都是一片凌乱。

褚青绾挡住脸,忙忙呼叫:

“皇上!”

好像是风太大,胥砚恒没听见,褚青绾又喊两声,见其还是一直不回应。

她陡然意识到胥砚恒根本就是故意的。

褚青绾咬紧了牙,好气又好笑,他怎么这么小心眼!

片刻后,胥砚恒的速度才渐渐慢下来,褚青绾也是第一次见胥砚恒狩猎的模样,他将她搂在怀中,一手拉满弦,一手持箭,瞄准了树根前的兔子,许是受环境影响,褚青绾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破风声响起,利箭猛地射出,穿过兔子脖颈,将其狠狠钉在了树干上。

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臂,青筋暴起,他肌肤冷白,整个手臂都微微鼓起来,越衬得青筋根根分明,令人目不转睛,褚青绾余光瞥见时,下意识地转回了视线。

某人在她头顶,轻啧了声:

“看什么呢?”

褚青绾眨了眨眼,视线不动声色地转移到被钉住的兔子上,意图混淆胥砚恒的注意:“皇上好厉害。”

有人低笑了声,没和她纠缠这一点,还停留在之前的问题上:

“现在呢?还觉得朕没有余力么?”

褚青绾摸了摸发红的耳根,她嗡嗡不清地咕哝:“皇上还整日说别人计较,依嫔妾看,您才是最斤斤计较的那位。”

有宫人将兔子捡了回来,胥砚恒听见褚青绾的话,不以为耻,格外淡定:

“朕以为绾绾早了解朕这一点了。”

论厚颜这一块,褚青绾是拍马也赶不上胥砚恒的,干脆直接转移话题:“皇上能再狩一对兔子么,嫔妾想要留着做护腕。”

这些要求,胥砚恒自然没有不应的。

许是外面有人扎营,惊扰了林中的猎物,靠近出口的位置根本没几个活物,不得已,一行人越来越里行,许久,胥砚恒才又发现一只兔子。

他拉弓射箭,就是这时,一道从其他方向传来的破风声,和他同时射中了猎物。

林中静了一刹,禁军都是愕然,没敢立刻去拿出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