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么,愉妃皱了皱眉, 不屑道:“小公主这一招,她用得不嫌烦, 我都看得腻歪了。”

琴心替她按捏着肩膀,顺着她的话安慰:

“娘娘管她们作甚, 周贵妃是作茧自缚, 她再这般下去,只怕不等别人出手, 皇上就对她心生厌恶了。”

说起这个,愉妃就如鲠在喉, 她恼声:“你瞧皇上像是厌恶她的样子么, 本宫看他是恨不得让她坐上皇后之位, 才好叫她名正言顺地掌管着宫权。”

琴心脸色微变, 她立即转头看了眼四周,低声道:

“娘娘慎言啊!”

愉妃轻哼了声, 终究是咽回了满腔哀怨,她娇艳的眉眼一耷拉, 平白叫人生了怜惜。

琴心叹了口气,她替娘娘顺着后背:

“娘娘何必说气话呢?眼见朝野催促声越来越盛,立后之举迫在眉睫,旁人不会任由周贵妃这么轻松自在地坐上那个位置,皇上若是真有这份心,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让周贵妃威信三番两次地受损。”

话落,琴心顿了下,她朝某个方向隐晦地瞥了眼,压低了声音:

“再说,那位也该是要着急的。”

愉妃顺着琴心的视线看去,她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些许恢复和缓,琴心见状,终于说出心底话:“娘娘如今要紧的不是着急,而是要稳。”

只有稳得住了,才能借着这股风扶摇直上。

若是稳不住……

琴心皱了皱眉,目含隐忧地朝愉妃看了眼,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多想无益。

福宁殿。

当听见外间有脚步声响起时,意识到来人是谁,容修仪不由得按了按隐隐作疼的额角。

“姐姐今日身体是否有好些?”

帘子刚掀开,杨贵嫔的声音就传出来了,然后整个人才踏入殿内,容修仪扫了眼她拎着的食盒,心底叹了口气,她说:“好多了。”

杨贵嫔将食盒放在案桌上,里面是一盘桃片糯粉糕,将其摆在了容修仪面前。

容修仪眸色不由得些许波动,她低声:

“你来就是了,费这份心做什么。”

她常是喝药,口中觉得苦涩,杨贵嫔听说后,就给她做过这个桃片糯粉糕,轻甜绵软,也不会过甜让人觉得腻得慌。

但糕点费时费事,杨贵嫔也是宫妃,总去给她做糕点当什么事。

杨贵嫔不喜欢听这话,她闷声道:“这宫中,我和姐姐相依为命,你喜欢吃,再费事也是值当的。”

容修仪不说话了,她只是捻起糕点咬下,有这个铺垫,她只觉得待会要听见的话都不那么令人觉得头疼了。

杨贵嫔是个多思哀怨的性子,容修仪早就知道了。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杨贵嫔就咬牙道:“姐姐,我不懂。”

容修仪一顿,口中的糕点都没什么滋味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负面情绪的话听得多了,带来的堵心根本不是一盘糕点能化解的。

杨贵嫔的话还在继续:

“当初中省殿一事,姐姐说不想费心耗神,现在周贵妃一出来,姐姐有立刻将手中仅剩的宫权也交了上去,这不是让别人觉得你软弱好欺吗?”

容修仪一直都知道,杨贵嫔希望她振作,或许说,希望她去争。

但她没这个心气神,也着实对这后宫争斗感到疲倦。

容修仪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她说:“娘娘哪有时间来管我这个小人物。”

她不得宠,也安分,空有位份罢了,周贵妃还不至于容不下她。

杨贵嫔欲言又止。

容修仪瞥了眼案桌上的糕点,不着痕迹地长吁了口气,她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