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阿治你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他隔着烟尘和火光看着墨绿发青年单薄的背影,思考着究竟要说些什么。

……一般来说,一个人若是即将前去赴死,是一定不会给爱人什么承诺的吧。这样看来,让对方“成为恋人”,给了这样一个承诺的自己,也并不是真正对他有好感吧。

那么,没有好感的话,自己不就可以孑然一身地赴死了吧?没有牵挂地、和以前一样。

他瞥见远处狙击枪的红点,微微翘了翘唇角:“你们来接我啦。”

“灰色幽灵。”

差不多该转场了。

天台的风一如既往地吹起了他的衣角。如同无数次他站在港黑大楼的天台上。

和他当时坠落一样,墨绿发青年这一次也一定会下去追的吧。

“……但是,那下面可是地狱哦。”

赤红色的爆炸如同落日与流星在眼前灼烧。

“你可真舍得杀死自己的保护者。”押着他的Mimic成员声音嘶哑地说道,“这种程度的爆炸,即使是异能者也无法生还。”

“是吗?”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这可不一定呢。”

兜帽人说道:“你是故意让他死掉的吗……算了,人已经死了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你带回去。”

“没错,重要的是我能为你们带来什么,对吧。”鸢发男人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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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郊外的仓库内。

鸢发男人看着门口的灰衣斗篷人,象征性礼貌地歪了歪头:“可以给我一件男装吗?”

他在爆炸中被伤到了脚踝,此刻动作有点迟钝地将长裤换上。将伤口遮住后,他毫无影响地站起身。一束光线从狭小的通风口照进来,如同聚光灯般落在他身上。

换上演出服,最后一幕就开始了。

灰色斗篷的雇佣兵如同墓碑般伫立在门口,如同他们的称呼一样,一群灰色的幽灵。

“……为什么不自杀呢?”

狭小的囚室内忽然响起了男人平静、却仿佛要将人拉入深渊的声线。

灰袍人投来阴狠的视线。鸢发男人的表情没有波动:“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仍然被上级的交易视为叛徒,成为了无处可去的流亡者。现在的一切只是为了‘正义地死去’。”

某种模糊的、朦胧的东西让室内忽然变冷。“这样的等待还要多久呢?也许再等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得到。”

灰袍人试图举起枪,然而斗篷下躁动的异形涌动起来,手臂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太宰治轻声道:“你还能‘mimic(伪装)’多久呢?”

……

他随手关上门,将哀嚎锁在室内。

…………

“‘理想主义者,会死于理想死亡之际。’”

这座郊外的工厂仓库曾经繁盛一时,如今只剩下废铁与空房组成的建筑群。鸢发男人穿着白衫长裤,闲庭信步般在其中行走,仿佛只是随性念着台本,却敲碎了那群看似无血无肉的灰色墓碑。

他来到一座仓库的后门,脚步一顿。

空荡的仓库内传来男性的带着回响的声线。

“你真的很熟悉我们,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太宰治。”

鸢发男人站在墙外,目光虚虚地投向远处的天际线,红日堪堪悬挂着即将落下:“……哦,纪德君。”

房内的声音响起:“是你自己放的消息说知道‘书’的存在吧。那么在杀死你之前,说出‘书’的所在之处吧。”

“是。是我放出的消息。”鸢发男人轻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