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留在原地的恒亲王却没有回应,现在的姜清染还没意识到自己会看到什么样的冲击。

向来在闺中娇生惯养,哪怕是磕破皮对她来说都已经算是大伤,又怎么能够见到成百上千人受到那样重伤的伤员基地呢?

等姜清染入了房门,果然是被吓了一跳。

从前她最多见过自己的兄长跪在地上,身上带着镣铐,浑身衣服上是血的样子。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上千个人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有的人断了胳膊,有的人两条腿都没有了,甚至有的人面目全非,简直让她受到植入灵魂的冲击。

一时间她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这里的军医看到了姜清染便改忙过去行礼:

“王妃,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是王爷让您又来有什么指示吗?”

姜清染摇摇头:

“王爷并没有什么指示,只是我自己想亲自来看看,随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便来帮一下。从以前在闺中也学过一些包扎的手法,若是你们这里缺人手……我看现在肯定是缺人手的,所以前来帮忙。”

可是那人看到这话可是吃了一大惊,这可是王妃!他们哪里敢让王妃来帮这些忙?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王妃你来了边境,那肯定就是陪着王爷的,哪里敢让您来做这些事情啊?”

可是姜清染却没有说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只是说:

“后厨那些事情我做得,这里的事情我也未必做不了。”

说完,她便蹲下看着面前的伤员,心中五味杂陈,强忍着心中的畏惧和翻涌的胃。

她选择了一个自己看着相对来说不那么抵触的,于是便蹲下来帮他处理伤口。

那人伤的不算太重,只是半截腿都已经没有了,他痛的呲牙咧嘴,可是也没敢叫睁开眼,发现一旁是王妃的时候,震惊的无法言语,良久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岂敢劳烦王妃,王妃实在是折煞小的了!小的罪该万死,王妃可千万不要……”

姜清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不必如此谨慎,我也能够为你们做披荆斩棘的前方将军,我便能做这些事情。”

说到这里,没想到底下那人却哭了,姜清染疑惑:

“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这的手法太疼了,那我可以稍微轻一点儿。”

那底下的人却疯狂摇了摇头:

“不是的王妃,只是王爷和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从前我本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自从跟着王爷的人来到了军营,才第一次知道肉是什么味道。

“王爷向来对我们士兵都尤其的好,他虽然不善言辞,可是在物质条件方面做的尤其足。我们从来是不缺衣少食的,所以在军营里反而是比自己在外面日子过得多好,而且也不孤单。

“唯独就是生命安全总是受到威胁,但是王爷他向来领兵作战战术一绝,从来不让我们吃亏,所以倒也没有那么害怕,现在没有想到王妃竟然也如此,小的只是觉得王爷和王妃的恩情,怕是一生也报不完了。”

听完他说完这么多话,姜清染心中觉得怪怪的,为什么在别人眼中的恒亲王总是跟自己眼中的并不一样呢?

难道是自己对他真的有太深的偏见了吗?

不过想到他给自己了那么大的恩情,现在自己能够对这些受伤士兵的一些照顾,可以记在恒亲王头上,也算是自己还了他一些人情吧。

“不必如此,我们保护宣治的子民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说完这些,她便已经把前面这人包扎好了,她看着这里面各式各样的病人,眼中的眼泪不由得往下落。

这些人也都是父母兄弟,都是有自己的亲人的,可是却在这里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