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
他舔去唇间血丝混着药渣,“后日喝杏花味的,大后日……”
话音被塞进枕边的蜜饯堵住,姜清染指尖还沾着糖霜,被他逐根吮净。
朝堂之上,此时正是万民和官一起对敦亲王陈罪的时候。
大理寺卿突然踹翻案几,官袍里抖落一截焦黑臂骨:“三年前我儿巡查青州,撞破王府私炼人油!”
他撕开臂骨上的金箔,“这镀金的骨头……是吾儿被活烤时裹的!”
满朝哗然,那金箔上分明烙着敦亲王徽印。
老御史也颤巍巍举起块染血玉佩:
“此乃小女及笄礼之物……“玉佩突然裂开,露出夹层里蜷缩的蜈蚣干尸,“她被徐沐阳那畜生强暴,生生自裁到花轿里!”
户部尚书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滴在账册上:
“冀州水灾赈银……”血水竟在纸上蚀出个骷髅头,“全被换成裹尸的草纸!”
如今正是群臣激愤的时候,对敦亲王审判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文武百官突然齐齐撕袍断笏,三百道血书抛向龙椅:“十罪凌迟!”
老将军抽刀割下衣摆:“
老臣请剐第一刀为我儿被炼油的冤魂!”
太医令摔碎药箱:“臣请剐第二刀祭那八百条蛊虫啃噬的活人!”
殿外百姓怒吼震落梁上灰土,皇帝挥剑斩断龙案:“三千六百刀,一刀一骨血!”
而在王府只内,姜清染斜倚在青玉枕上,忽觉紫铜熏炉飘出的沉香掺了腥甜。
她指尖刚触到案几底下的暗铃,送药婢女突然打翻瓷碗,褐汁泼在鲛绡帐上蚀出焦洞。
“王妃恕罪!”
婢女跪地收拾碎瓷的手在发抖,腕间紫金镯滑落,姜清染心里有一瞬间暗道不好。
一个丫鬟,如何能有这样的物件?
姜清染腹中骤然绞痛,扯断床头安胎香囊。晒干的合欢花簌簌落地,混在碎瓷里的朱砂显了形:
“好啊,竟然是堕胎药。”
婢女突然暴起,发间银簪直刺她隆起的腹部:
“主子要你子时前落胎!”
簪尖寒光距绸衣半寸时,豆蔻袖中机簧弹出一把金剪,绞断婢女三根手指。
“王妃,您没事吧!”
她刚才赶忙从门外扑过来的,看见姜清染如此,整个人都后怕,扑在她身上哭着。
血溅在鎏金屏风上,惊动了门外侍卫。
姜清染却盯着熏炉青烟:“曼陀罗混着蛇床子……她可能不只有这些手段,也怪我,没想到他们已经马上凌迟了,还如此阴毒!”
她突然掀翻熏炉,炭火引燃地毯,“想用迷烟遮掩血腥味?”
火舌窜上房梁时,厨娘端着血燕撞进来:“娘娘快逃!”
玉碗里燕窝突然蠕动,竟是数十条血红蛊虫。姜清染反手将滚烫炭块抛进碗中,焦臭味里爆出婴啼般的惨叫。
“乔氏连南疆蛊婆都收买了?真是攒足了劲,就为了取我性命。”
其实敦亲王知道恒亲王最在乎的就是姜清染,打蛇打七寸,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
她扯断珍珠帘缠住厨娘脖颈,
“这血蛊要用九个月胎儿温养……”
珍珠突然崩落满地,姜清染踉跄扶住酸枝木柜,柜门暗格里掉出个巫毒娃娃扎满银针的布偶腹部隆起,贴着她的生辰八字。
侍卫破门瞬间,檐上突然坠下个蒙面人。他手中瓷瓶炸开青雾,侍卫们顿时抓挠着脸溃烂倒地。
姜清染抓起妆奁里的香粉撒向半空,粉尘遇毒雾竟燃起幽蓝火焰。
“主子要你母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