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擦着油手点头:

“那你明日早朝继续闹,朕把你外放江南。“

第二天戏更足了。徐舟野当朝顶撞:“江南湿热,臣的王妃受不得潮气!”

“那就别带王妃!“

“不行!“徐舟野直接跳脚,“没人给臣剥螃蟹!“

文武百官都在叹气,小部分敦亲王的人在看笑话。上辈子徐舟野就是太正经才输,这辈子她教他装纨绔子弟。

离京那日,敦亲王来送行,特意送了车海鲜。

“堂弟到了江南,记得多捞些珍珠讨弟妹欢心。“敦亲王假惺惺地说。

马车上,姜清染打开礼盒冷笑:“他在贝壳里藏了毒虫。“说着把贝壳扔进火盆,烧出噼啪声。

还是敦亲王向来恶得直来直去,张扬跋扈的性子一如从前。

徐舟野突然问:“你上辈子怎么死的?“

姜清染正在啃烧饼,闻言噎住了。

“吃你的鱼干吧!“

她把咸鱼塞进徐舟野嘴里,“总之这辈子,我们要在江南办三件事。“

“哪三件?“

如今姜贺临已经是将造司少监,前些日子被外派到江南造行宫,而江南正是敦亲王贪污重地,兴许会给他使绊子。

“第一,帮我三哥盯紧行宫建造;第二,查江南官员给敦亲王送钱的账本。“她掀开车帘,远处官道正在运木材。

“行,你最厉害,那自然是都依你。”

恒亲王自己都没注意,他对姜清染说话愈发宠溺起来。

自从两人把话说开之后,姜清染行事也越发张开手脚了。

??第139章 金丝楠木

江南的梅雨缠着车轱辘走了三天,姜清染掀起车帘时,正看见姜贺临举着油纸伞站在码头石阶上。青竹纹官服被雨打湿半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葱油饼。

“三哥!”

姜清染提着裙摆跳下马车,木屐踩进水坑溅起泥点。姜贺临手忙脚乱要行礼,被她一把抢过油纸伞:

“少监大人亲自迎我,不怕被参个玩忽职守?”

恒亲王看着灵动的姜清染,心中也随着少女的笑容有些高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活泼的她了。

“行宫东北角的观景亭塌了第三次。”

姜贺临摸出帕子给她擦脸,“工部那帮老顽固非说是风水问题,我正头疼呢。”

雨丝斜斜掠过伞沿,姜清染突然踮脚往他领口嗅:

“三哥用上沉水香了?去年还说我熏衣裳是浪费钱。”

“还不是你去年生辰送的那匣子......”

姜贺临耳朵发红,突然瞥见恒亲王的马车,“咳,下官参见......”

“自家人装什么蒜。”

徐舟野拎着食盒钻出来,“你妹妹念叨一路的蟹粉小笼,再不吃要凉了。”

行馆后院的老槐树下,姜清染咬着吸管戳破汤包皮:

“三哥你看,这汤汁能喷三尺高!”金黄的蟹油果然溅到姜贺临新换的官服上。

姜清染眼睛里亮着星星,看着姜贺临如今好端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惨死,她心中总觉得安心。

“姜!清!染!”

“哎呀我赔你嘛。”

她笑嘻嘻摸出个木匣,“上个月在京城珍宝阁抢的,打开看看?”

姜贺临掀开盖子就僵住了整整齐齐十二把刻刀,从雕梁的宽刃到刻花纹的细锥,每把刀柄都嵌着颗东珠。

“东海捞的,够亮堂吧?”

姜清染把最大那颗转了个面,“夜里刻图纸不用点灯,省得你总说烛火熏眼睛。”

徐舟野在旁边剥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