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3)

于春分前后朝臣去寺庙中祈福是大齐惯有的传统,慈光寺是座千年古庙,相传先祖曾在那里受过高人指点才顺利建国,登基后每年他都会特意去寺庙中拜佛敬香,祈求上苍庇佑大齐兴昌永世。虽然往后历代皇帝仍有去祈福的,但次数少了很多,通常三年一次。

“陛下心系百姓,为子民祈福,自然是件好事。”裴钰道:“不如定在二十五?”

也就是三日后。

裴钰正襟端坐着,心中思虑万千,已怀胎两月多的肚腹现今还看不出异常。季桓说,双胎的缘故,恐怕会显形很早,到了三月,阳春气候转暖,衣袍变薄,绝对是挡不住的。

可他还不知要如何给元靖昭说,有几次话到了嘴边就是讲不出口。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是在频繁的凌虐交合中产生的,那时仇恨与误会交杂着,说他心软也是,他只想让这个不被期待的胎儿活下去。然而至今日,皇帝对他的心思裴钰不是察觉不到,但终究君臣有别,他已经很小心地在避讳种种不该有的情愫了,此次有孕到底还是太意外了。

年轻帝王的爱是直白而又浓烈的,认清心意所属后,他从不掩藏,很多时候突如其来的告白都让裴钰有点不知所措。他像是把整颗心都完整地剖出呈了过来,而接不接受,就看裴钰自己了。

为掩饰情绪波动,裴钰伸手从碟子里拿了块糕点尝,甜腻的滋味在口舌间弥散开来。身侧皇帝看向他的视线更是贪婪炙热,简直恨不得要把这个人吞食入腹才好。

裴钰这些时日在府中静养得还不错,身心放松不少,虽孕吐仍有持续,但面色看着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脸颊微红,也长了些肉,耳尖圆嫩粉润,叫人直想……

皇帝连忙打住那点不该有的旖旎心思,端起茶壶猛地喝了一大口,又重重放下,倏地站起身来,低咳道:“令安,你要去见见麟儿吗?有些日子没见了,他甚是想你。”

……

二十五清晨。

皇帝轿辇驶在最前端,率众臣前去慈光寺为百姓祈福。寺庙建在北麓半山腰,行至山脚下,无法再坐马车前行,众人便下了车,步行前往。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帝相,上山的路不算陡,没费多少力气。

结束后已至黄昏,朝臣陆续散去回京。寺内樱花开得正繁,用过斋饭后,元靖昭并未急着回宫,倒是挺有闲情雅致地拉着裴钰去赏花。树干上挂了不少祈愿的红绳和木牌,皇帝也兴致勃勃地找僧人要了红绸带,龙飞凤舞地写了字正准备挂上去,扭头一瞧裴钰正站在棵树下,一动不动地看向树梢。暖黄的夕阳映照在如花月般秀丽时精致的面容上,再好看的花都逊色不少,令他一时看得痴了。

等元靖昭反应过来,人已来到了裴钰身侧。

他咳了声,裴钰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似的动了动身,看见皇帝手中的红绸带,微微笑了笑问:“陛下是想挂在这里吗?”

说着他又看向别处,柔声道:“这棵树挂得太满了,去旁边那棵吧?”

元靖昭却久久未回应。

裴钰往前走了几步,疑惑地回头看去,下一瞬他表情僵住,目露惊愕,身体细微颤抖着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

“裴钰!”

皇帝猛力将挂在树梢的木牌扯了下来,攥紧到手里大步一迈来到裴钰面前,恶狠狠地扔到地上,用脚踩住了怒声逼问道:“你刚在看什么呢?嗯?就这么不想被我看见?!”

“‘念君情深,岁月至晚,相思仍在’,是你给那老东西写的情诗?”元靖昭怒极反笑,但细听他的嗓音也在发着颤:“怎么?看到后勾起旧情了?是不是?你还爱他!还爱着他……”

在系着红绳的木牌右下角,还有很小的“令安”两个字。前几年裴钰离京后,皇帝曾将他写的字词翻阅过无数遍,怎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