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但也不急着告知裴钰具体,而是说:“此事我不想你过多参与其中。”
“昨夜里宋致来密报说,秦城投靠敌军一事存疑,可临远城被攻占、百姓伤亡不假,他已经尽可能地将逃出城的伤民护送去邻城疗养。若最后真查出了秦城是遭叛党陷害,按大齐律法,他守城不严,应当受罚。”
帝相并肩而立,元靖昭又道:“你与谢允相识要比我早,和秦熠也共事过。去年你回京复职,他们二人皆是力挺你的,而今秦家出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次,你就放心交给我处理吧,好不好?”
裴钰心里也明白,他确实应该避嫌。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自己应该安心遵旨就是……
“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这几日我会暂停朝事,你就静心在府中休养。要是再有人为秦家一事来寻你帮忙,别答应他们,最好也别见。你放宽心,有我在。”皇帝说着,回想起昨天目送裴钰出宫时的清瘦背影,宽大朝服衬得他身形愈发细弱,着实令人心疼。
先帝病重的那几年,朝中佞党作乱,皇子明里暗里争抢夺位。裴钰不得不诸事都亲力亲为,辛劳苦累。现在他元靖昭成了天子,又不是无能昏君不成事,怎能让裴钰还如此劳累?年前去陇西关奔波数日体察民情已经令他够辛苦了,回来后又是要审查政令又是要与各部侍郎商讨策法改革的,这事可万万不能再让他操心了。
裴钰犹在迟疑,却忽然忆起了季桓所说,腹中胎儿需要至少一周的静养。皇帝这番年轻有为且谋划深远,又勤勉朝政,他是不该忧虑过多,迟疑片刻后终是答应了下来:“臣遵陛下旨意。”
言行中仍是充满了君臣间的谦恭仪礼。元靖昭很想与他再亲近些,然而裴钰每次都抗拒至极,除了那两次醉酒后的亲密,平常连能牵起他的手都是种难得的奢侈,更别提再有其他过多的妄想。他还不愿这么早回宫,只想与心上人多陪伴些时刻。
但也不宜留在相府太久,两人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政事。临走时,裴钰送皇帝出府,又将一精致的卷轴交予他,温声说:“这是臣抄录好的诗文。昨日进宫竟给忘了,还请皇上拿给太子殿下,叫他认真背诵。”
元靖昭伸手接过,很小声地嘀咕了句:“你对那小混蛋倒是好。”
裴钰没听清,问道:“陛下说什么?”
皇帝悻悻回了句:“没什么。你回去吧,我走了。”
天知道这阵子他被祥麟闹得有多烦。天天吵着要去找裴钰,不肯读书练字,还在纸上乱画,和教习夫子顶嘴,把老头气得不轻,直言殿下实在是太顽皮太不听话了,再这么下去,他是真的教不了,望圣上另请高明。
祥麟是被宠得有点过分了。
那天晚上元靖昭罕见地对儿子大发脾气,小太子被训得眼眶通红,哭着说要娘亲,眼泪直掉,他也不是个会服软哄孩子的,哭闹声吵得头疼,皇帝只得叫来大宫女安慰太子入睡。结果紧接着的一连好几天,祥麟见了他都一声不吭,明显是还在生闷气。
今日见了也是。
长宁殿里养了只白猫。教习结束后,祥麟常抱着它玩,一开始还开开心心的,但看到他爹来了,便板着脸往殿内走。元靖昭开口叫住他,手里握着卷轴举高晃了晃:“不问问我今日出宫去见了谁?”
祥麟顿时眼前一亮,将猫放下,一蹦一蹦地想将卷轴拿过来,兴奋道:“是娘亲!是娘亲写给儿臣的对不对!”
元靖昭不再逗他,直接把卷轴给了祥麟。
小太子心里好不快乐,将卷轴展开细细察看了半晌,才低着头说:“父皇,儿臣错了。”
元靖昭蹲下了身。祥麟又道:“儿臣不该和夫子顶嘴的,也不该同父皇置气。可是、可是,儿臣是真的很想娘亲多来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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