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难色。
“我会想办法,明日去下尚书府,”裴钰停下脚步,沉声道:“你们这些天不要出京城,别无脑病急乱投医,也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再去皇宫里……万一皇上怪罪下来,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对谢家也有不利。文亦,你明白吗?”
谢知说了声是:“我知道的。”
“文亦,你一向聪明,别在不该犯错误的时候糊涂。这段时间,你要注意小心行事。”裴钰说:“皇上不会放过叛党,当然也不会冤枉对我大齐忠心的臣子的。”
成林在马车旁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见丞相慢慢走过来,看上去很疲惫。也是,从一大清早起来便忙到现在,一定累极了。
“你去请季桓季太医来趟相府。”
裴钰回想起近日来身体的种种异常,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想。他不自觉地抬手抚向小腹,小声对成林道:“不要声张……也别让皇上知道。”
……
夜色已深,成林一手提着药箱,一手将季桓搀扶下马车。季太医抚着胡须,有些许欣慰地赞叹道:“成林啊,你是比成桂那小子会照顾人多了。甚好、甚好。”
一想到成桂嫌自己走得慢,每次都直接将他扛起来小步跑,季桓都气得不轻。
“你说……裴大人是肠胃不舒服?”季桓问。
成林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裴钰这几天确实没有食欲。他想了想,又道:“丞相今早还吐了一回。”
“吐了?”季桓抚着胡须,蹙起眉思考片刻后表情一变,道:“快、快带老夫去瞧瞧。”
刚到卧房门口,成林正要抬手叩门,忽地听见屋内响起一阵剧烈的呕吐声,随即又有道清脆的声响像是茶杯被摔碎了。他一急忙推开门,就见裴钰右手紧紧捂住肚腹,左手抓着桌沿,面色愈发虚白,额头出了不少汗,呼吸沉密,一副快要支撑不住晕过去的虚弱模样。
成林赶忙将裴钰扶住,将人小心搀到塌沿坐下,挽起衣袖,以便季桓把脉。可季太医诊了好半晌,一会眉头紧皱,一会闭上眼睛缓慢摇头,一会又低低地叹气,却是始终不开口出声,面上露出的神情怪异,难以琢磨。
“季太医,”裴钰忍不住先问道:“如何?”
季桓收回手,却是先看了眼成林,才看向裴钰道:“丞相这种不适的状况,有几日了?”
“有大约一周了。”裴钰哑声道:“反胃恶心是这两天,”说着,他垂眼看向小腹:“这里,也有些许坠痛。”
“成林啊,等会去给丞相倒杯热水来。”季桓打开药箱,走到桌子旁写下药方交给成林,说:“再照这方子去附近药房抓药。你亲自去,把药熬好后就马上端过来,速度要快一些。”
成林很快提来一壶热水,便迅速去抓药。见他走后,季桓才从药箱中取出个白玉瓶,倒出颗药丸,让裴钰就着温水服下。
“……是安胎药。”季太医缓缓道。
裴钰微怔,但也没有太过意外。他不是初次有孕了,对近日来不适的原因有所怀疑,尤其是今天的干呕症状出现了好几回。可当担忧成为现实后,他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果然是………”裴钰服下药丸,腹部的不适感终于慢慢减轻了一些。他咬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心情复杂。
明明、明明就那晚醉酒后放纵了那么一次。
不该心存侥幸没吃避子药的。
先前失忆时在宫中时,他被元靖昭哄骗着做过数次,都没怀上。为什么偏偏这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