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完后的元靖昭满脸舒爽,冷冷瞥了地上那人一眼后命令道:“你盯着他,让丞相大人好好收拾收拾这里,谁都不许帮他。”

裴钰艰难地抬手扶住龙案,右手无力垂在腿侧,细瘦的两条腿抖得不成样子。皇帝说完后再没看他,绑好腰带便抬脚大步离开。

片刻之后,邓离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扔在龙案下被皇帝蛮力扯坏的内衫,小心披到裴钰身上,低着头道,“歇息好了您便开始收拾吧,皇上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完后您可以好生休息休息。”

“谢谢你。”

少有能感受到的温情之意让裴钰心中弥漫起苦涩,摇摇头苦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称呼我。罪臣命如草芥,全凭帝王令决生死。”

他左手使力抵着小腹,自虐般用拳掌按紧肚皮,好一会儿终于感到那阵阵没由来的抽痛稍缓了些。

邓离已退到内室帷幕边守着。裴钰扣好里衫衣扣,蹲下身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拾捡散落在地的奏折。满室凌乱,有不少都被挥到了窗户下,他合上几个放好,突然动作一停,被其中一个隐隐露出的页末文字吸引了注意。

那上面洒了墨,有大半文字已变得模糊而看不清。裴钰一愣,不由伸手抚上,只见奏章末尾分明写着几个熟悉的人名,领头的正是废太子元靖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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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昭:皇后!我爹不立你!以后我立你!

5 | 第五章

【似是连鸟兽都偏好怜惜这般绝色的美人】

元靖昭不在,裴钰难得度过了一个还算清静的下午。从狱牢出来后,他便被关在了皇帝寝宫后的一处偏殿中。罪臣自然不配有伺候的奴婢,房间内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空荡荡的冷清至极。

正值春初,燕衔新泥筑巢。

裴钰坐在殿前灰石台阶上静静望着空中忙碌飞来飞去的燕鸟,大半个时辰都未挪动一分一毫。他穿得很薄,白衫下身形显得愈发瘦削,背脊却挺得很直,倔强显露着仅存的文骨风范。

邓离推门进来时,正巧看见青绿梁枋下那张清尘冷淡的如画容颜,怔愣盯住屋檐下燕巢看得入神。

似是连鸟兽都偏好怜惜这般绝色的美人,他头一次见飞燕竟将窝巢筑造在了皇宫之中。

内监总管瘸拐着右腿慢慢走到台阶前,从衣袖中拿出个小巧木瓶,“您别忘了擦药,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房门敞开着,他顺带朝内屋看了眼,只见桌面上摆着的饭菜像是一口未动,仍完好地置于他先前来时放的地方……这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裴钰下意识摸了下额角磕破的伤口,血迹早已干涸,痛楚却依然在。没接邓离手里的药瓶,他站起身就要往回走,却又被叫住了:

“药您还是拿着”

“不用了。”

裴钰低声道,“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元靖昭在他身上弄出的伤还算少吗?

少年帝王性情暴戾,每次性事都下手重,许多旧伤都还没好又会添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