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明白为什么觉得他们的衣服如此眼熟了……
他丫的那是黑衣卫的制服啊!
坐在角落里那个戴着面具的,不是黑衣卫指挥使夜桑又是谁?!
得出答案的丁千乐惊得差点将手中好不容易才熬好的粥打翻在地。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最初条件反射一般的惊惶和恐惧过去之后,丁千乐开始纠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她与他也算有过几面之缘了,只是过程都不怎么愉快罢了。
第一次见面他想杀她,她逃了,还顺手牵羊拿走了他的黄金面具和宝剑;第二见面在刑部大牢,她躲在一堆女囚里,他没发现她;第三见面他把她捉到了公主别院,她报复性地吐了他一身……
真是孽缘啊……丁千乐唏嘘不已。
如今再见,是视而不见直接跑路呢……还是上前打个招呼?毕竟她现在也不是逃犯了,她可是被白洛光明正大地从公主别院送进赫连府的。
想到这里,丁千乐淡定了,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惶惶不安的犯人在看到警察叔叔时,突然又想起来自己已经服完刑出狱了……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轻松和骄傲。
其实在丁千乐一进大堂的时候,夜桑就已经发现她了。但他仍是定定地坐着,慢慢地喝着酒水,仿佛连一个眼神都吝于递来。
虽然如此,丁千乐的一举一动却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奇怪,先是傻愣愣地站在门口,隔半天不知道想起什么竟是变成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随即又是一脸便秘样的纠结,最后竟然是扬起了一个夸张到抽筋的笑容……
没有收到消息说她疯了啊?
夜桑正默默地想着,便见丁千乐扬着那个夸张的笑容直直地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冲着他挥了挥手,“早啊,指挥使大人。”
夜桑没有搭理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丁千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提着食盒上楼了。
刚到二楼,便见白依依的房门开着一条细细的缝,而白依依正鬼鬼祟祟地躲在门缝后面偷看,见到丁千乐,赶紧对着她招了招手,丁千乐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刚到门边,便被她一把拖了进去。
“怎么了?”丁千乐赶紧稳住身子,生怕食盒里的粥洒出来。
“嘘!”白依依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侧耳听了听,这才转过身压低了声音道,“楼下那个是不是夜桑?”
丁千乐点头,忽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了,夜桑和她哥白洛也算是同僚,白依依是怕夜桑将她逮回去吧。
果然,白依依苦着一张脸道,“怎么办,昨天晚上我在楼下用膳的时候大概已经被他发现了,你说他会不会告诉我哥啊……”
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丁千乐倒有一点小小的羡慕,有个哥哥多好啊,撒娇有人惯着,被欺负有人出头,受了委屈可以找人哭诉,永远都有人无条件地宠着。
没什么诚意地安慰了白依依几句,丁千乐怕粥凉了,便提了食盒回自己房间。
房里,赫连珈月已经起身了,正披散着一头如缎的黑发坐在镜子前面施施然地等着她来伺候,丁千乐见状,不由得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丫的就是个伺候人的命啊……
默默地哀叹了一下自己的命运之后,丁千乐认命地上前伺候他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