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他。
又隔了一阵,他窸窸窣窣地走到她身旁,十分自觉地挨着她坐下了。
这回,丁千乐连瞅都没有瞅他一眼,只顾着看火了。仿佛那火中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似的。
受伤的手微微一凉,是赫连珈月握住了她的手,她挣了挣,没挣开,便随他去了。
被他握住的掌心突然微微一暖,伤痕处产生了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便见他的手指正轻轻抚过那道被洗得惨不忍睹的鞭痕。在他的手指抚过之后,那道伤痕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连带所有的疼痛感,都消失不见。
她有些惊讶地抽回自己的手,左右看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仿佛那道伤的存在只是她自己的幻觉罢了。
“是治愈术。”赫连珈月轻声为她解惑,声音软软的,带了点儿讨好的味道。
“哦。”丁千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虽然觉得有些神奇,但还是完全不想搭理他。于是什么也没问,只扭头继续盯着炉火发呆。
药罐子里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浓浓的药香在小厨房里弥漫了开来,盖住了那一丝丝的血腥味。
赫连珈月侧头看了她一眼,便见她小脸被炉火熏得红扑扑的,鼻头上都渗出了晶莹的汗珠,他伸出袖子想替她擦上一擦,丁千乐却是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手,面上还是淡淡的。
他讪讪地收回手,垂下头沉默。
丁千乐还是不瞧他,只是伸手将药炉的火弄小了一些,改成文火慢慢地煎。
“对不起。”过了很久,见丁千乐还是丝毫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赫连珈月终于低低地开了口。
“不敢,家主您有哪里对不起我了?”丁千乐也终于接了话,口气却是不大好,嘴里说着不敢,语气里却没有半分不敢的意思在里面。
“我不该自作主张。”赫连家主不敢拿乔,赶紧主动表明错误。
“您哪里自做主张了。”拨了拨炉火,丁千乐沉着脸哼了一声。
赫连家主语塞,眼见着丁千乐的脸色又开始不好,赶紧补救,“我不该擅自替你作决定……”
“哦?是吗?”丁千乐斜睨了他一眼。
赫连家主头皮一麻,口中再次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丁千乐眉毛一竖,突然之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是猛地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执着烧火棍指着赫连珈月的鼻子,连珠炮一样地骂道,“三年前你就自作主张,害得我苦兮兮地去了另一个时空,三年后你又来这套,还说什么?我不该回来的?!你倒还真是会说啊!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擅自替我作决定,你只要把你自己的人生调理清楚就功德无量了,不要整天不是被暗杀就是被下毒!”
赫连珈月目瞪口呆,他仰头傻乎乎地看着一下子化身为河东狮母老虎的丁千乐,嘴巴都合不拢了,眼前这个拿着烧火棍咆哮的少女和记忆里那个又乖巧又文静的赫连千乐……也太不一样了……
三年时间……真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啊……直接从闷葫芦变成个大炮仗了……
“看什么看!我爱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你凭什么不问一声就把我送走?”见他张着嘴巴仰着脑袋傻乎乎地看着自己,丁千乐挥了挥手里的烧火棍,横眉怒目地发泄着自己的怨气。
赫连珈月赶紧闭上嘴垂下头作深刻的反省,反省了一阵,又觉有哪里不太对,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抬头脑袋,“你……恢复记忆了?”
其实记忆只恢复了一半,而且还是不清不楚,断断续续,糊里糊涂的,好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可是丁千乐当然不会傻到全部告诉他。万一再被他算计可怎么办,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凶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