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白将自己剥得精光,跟浪里白条似的在溪水里嬉戏,末了,「哗」地一下,她站起身。
溪水其实很浅,她又站在一块石阶上,此时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暴露在了丁千乐的视线之中。
呃……不对,应该是他……
丁千乐张了张嘴巴,许久之后,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毫无意义地「啊」了一声。
赫连白一下子被惊动了,他转身便看到丁千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当下不由得红了脸,指着丁千乐的鼻子大骂,“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敢偷看!”
丁千乐默默地转身。
脸上的表情还维持在石化状态。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赫连白是个男人?
丁千乐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又看了看自己的腿间,然后又一脸梦游状地晃了晃脑袋,她不该那么铁齿地说他有的她都有的……
赫连白快速地擦干身子,穿了衣服走上岸,气得呼哧呼哧的。
“你不是女人啊……”丁千乐还傻乎乎地仰头看他,问。
“小爷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女人了?!”赫连白瞪着眼睛看她,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去。
“可是你穿裙子啊。”丁千乐傻乎乎地又道。
还是很骚包的七彩长裙呢。
“谁规定男人不能穿裙子了!”赫连白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道。
呃也对……最多算是异装癖。
可是……到底是什么一直误导着她,导致她一直深信不疑地认为赫连白是个女人?
丁千乐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见丁千乐一脸呆滞的表情,赫连白气呼呼地伸手一把将她拉起来,狠狠地甩回了自己的背上。
丁千乐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将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呢。
接下来的一路,赫连白始终寒着一张脸保持沉默,先前友好的气氛一点也没剩下,丁千乐也十分识趣地默默闭着嘴,不敢再惹他。
赫连白的脚程很快,在傍晚之前,他们终于走出了那片荒野,走进了东坊区人声鼎沸的大街。
丁千乐看着街边热腾腾的包子馒子烧饼,不停地咽口水,她已经饿了太久了,只可怜她身上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赫连白的模样估计也没有比她好多少,一样是衣衫褴褛,钱袋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在荒野里还不觉得,一旦走上了闹市的大街,丁千乐便察觉到周围的行人见着他们都是一脸嫌恶地掩着口鼻,绕道而行。丁千乐倒并没有很受伤,因为她知道他们此时形容太惨,又满身异味,而且比起一般的乞丐又有几分不同,身上还带着血迹。
她不知道的是……事实比想象中还要惊人一些。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尊容有多可怕。因为长公主的那一顿鞭子,她此时整张脸上都糊着干涸的血痂,看起来不比鬼娘好多少。
正走着,丁千乐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人处境和他们相似,行人对之纷纷掩鼻绕道,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好奇。
待走近了,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赫连白背着她,停下了脚步。
丁千乐抬头,便看到了被行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源头。
那是被高高地吊在索架之上的两具尸体,在日光的照射下,那两具尸体已经腐烂得十分恐怖,绿头苍蝇嗡嗡嗡地叮在尸体上面,还不时有浑浊的汁水从尸体上滴下来,滴落在地上,又被阳光蒸发掉,只留下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丁千乐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是可以忍受的……
那两具尸身因为腐烂程度很高,几乎已经辨不清原貌,看身上的穿着似乎是一男一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