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桃枝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日已西斜,口中焦渴万分。
她抿了抿干燥的双唇,扶着墙向院内走去。
院子里一颗桐树病死,枝叶落尽,只剩碗口粗的树干孤零零立在地里。
另一株杏树却生得繁盛茂密,晓春时节,杏花白里透着粉蕊,引来各色翩翩蝴蝶。
院子东边的厨屋冒着腾腾热气,空中弥漫着酸甜芳香,勾得人口生津液。
郑桃枝推开门,弥漫的白雾中,一支木勺伸到了她嘴边。
她舔了舔勺内澄澈的水,一股花香沁入心脾。
"好久没喝到杏花蜜水了吧……"
风吹去白色的雾气,一张旧面容浮于眼前。
温去华正烧着炉灶,熬制着一大锅花果草叶。
郑桃枝紧了紧嘴角,鼻子不经意抽动了一下:"温去华……"
她看到温去华,提着的气不由地松了下去,一时间脚底绵软,瘫倒在他怀中。
温去华掐着她的人中,粗厚的眉毛蹙成一团:"桃枝?"
郑桃枝闭着眼,舔了下嘴唇,不知是昏是醒,喃喃道:"糖放多了……"
"怎会伤的这么重?"
"夜里太暗,我未带烛火,不曾想让猎户当成了梅花鹿,朝我射了一箭……"
郑桃枝散着头发,身穿轻薄的亵服,椅躺在床头,背靠着绢丝牡丹提花枕。
温去华坐在床边,时而用热水浸湿手帕敷在她额间,时而用小勺喂她喝一口蜜水。
"若不是你到了人家的山头,怎么也不会把你当成野猪……"
郑桃枝白了他一眼:"是梅花鹿。"
男人低头吹着蜜水,脸上笑出两个深酒窝。
温去华:"田间地头,皆有所属,你一个弱女子,只身在外,该明白这世上的许多地儿是去不得的。"
郑桃枝伸手夺去温去华手中的瓷碗,仰着头大口喝了起来。
温去华:"有如此急躁的梅花鹿吗?"
郑桃枝喝完,取下额间的手帕擦了擦嘴:"总之不是弱女子。"
温去华又去盛了一碗,关切道:"伤在何处?"
郑桃枝伸了个懒腰,走下床去,去被温去华拦住:"别乱动。"
她未理会,径直撩起衣襟,露出腰腹:"喏,这里。"
温去华僵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郑桃枝头顶,目光不敢向下一寸。
郑桃枝:"自后腰,直直的透到小腹,所幸没有伤及脏腑,那个人……那个猎户又为我取出箭矢,包扎上药,总之,是死不掉了。"
温去华皱了皱眉:"不许说死字。"
郑桃枝:"已经结痂了,你要摸摸不?"
他羞红了脸,但好在屋内昏暗,又能借着被晒得黝黑的脸遮掩。
"不必……"
话音未落,郑桃枝就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肢上:"我命大吧?"
温去华人高马大,足足高出郑桃枝一两个头去,但此刻却像个被牵着鼻子的耕牛般任她使唤。
他粗壮结实的手落在郑桃枝腰间,快要遮住她半边身子。
郑桃枝又将自己的小手放上去比对,不禁有些惊异。
温去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