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干啥?”一个兵士问道。

“跟着周大人打仗有钱拿,现在来晚不晚?”

外头的一名轿夫问道。

原来这信儿都传到他们耳朵里了,这些刁民真是贪财,张若冲心想。

不对!他们贪得恰到好处!贪得神来之笔!

“慢着!”

全场人只听见一声大吼,却没看见说话的人在哪。

“有钱……”片刻后,张若冲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周大人说了,来帮忙的都有钱拿!”张若冲对外面的人喊道。

“看见那伙儿人了吗?打!给我打,打他妈的!”张若冲跑到县府外,指着郝随那群人喊道。

“打谁?打哪个?”

站在后头的人没看清张若冲指得什么,左右扭着头问道。

前面的人还没等张若冲说完,就冲了上去。

郝随及其手下有人开弓射箭,有人挥刀,有人以枪突刺。但前面几个民夫倒下之后,后面的人又挤了上来。

最后,郝随两只胳膊都被挤得悬在半空,刀根本挥不动。

混战过后,郝随被活捉,脸上挨了许多拳脚。

“张曹官?“

周舜卿再次问道。

张若冲心里犯了难,他想要突出自己在这件事里一锤定音的作用,又不想把实话说出来,折了对方的面子。

“周……周大人,你那剑法……啧啧啧……”

张若冲噘起嘴,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看这些民夫,我招来的,可多人了……啧啧啧……”

这下就两全其美了。

一阵刺耳的笑声在县府大堂里炸开。

众人望去,发现郝随正昂着头大笑。

“周舜卿,你可真是个人物,哈哈哈哈哈……”

周舜卿缓缓走到郝随面前,蹲了下来,轻蔑地扬了扬嘴角。

“郝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张若冲见状,急忙把手刀递给周舜卿。

“周大人。”

郝随在面前被绑得如同出栏的猪,冰冷的刀柄攥在自己手里,只需一刀,郝随便会进地府。

周舜卿的酒醒了不少。

他不想杀郝随,也不恨他,只是他白日里让自己折了面子,自己作为他上头的官,要是就这么算了,会遭人笑话。

同时,周舜卿也很想知道,棺椁里到底是什么。

“郝随,你如实告诉我,那里头是谁?”

“先帝。”郝随不卑不亢道。

“先帝早就驾崩了,我亲眼所见。”

“先帝是驾崩了。”

“死人可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周大人见过多少死人?”

“郝随,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周舜卿,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无论想做什么,无论多荒唐,都有一大票人跟着。”

郝随用一只眼盯着周舜卿说道。

“朝廷命我护灵驾,我才是送灵使!你本应受我节制,怎么就不能告诉我实话呢?!”

周舜卿有些不耐烦了。

“周大人,今夜来了太多事,雪也落了,人也死了。你最后听我一句……”

“你说吧!”

“我的命,随你快意,但你务必要把先帝梓宫送到皇陵,不论你看见啥,听见啥……”

“我是太常寺少卿,你是个小郎官,送先帝去永裕陵,用不着你安排。”

周舜卿觉得问不出什么,便站起身,将手刀还给张若冲,缓步走向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