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公子,借你官服和令牌一用。”
“啥?”
帅营外站满了兵士和将校,他们的主帅周继升大人非要和皇城司抢功,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先帝,结果先帝抓回来了,周继升却受了伤。
他受伤之后,没多久便疯了,先是把他的幕僚、副官咬了个遍,而后又把进来送饭的军妓也给咬了。
主帅疯成这样,军营自然乱作一团。
新来的指挥使派人把周继升绑了起来,才渐渐稳住了秩序。
被咬的人在帅营周围,有的哀嚎不止,有的已经休克昏厥,随军郎中累的满头大汗,带来的草药不出一会儿便用尽了。
就在此时,帅营外响起了马蹄声。
军营中不许纵马,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
卫兵们抬头望去,只见一高大男子穿着玄色官服,驾马飞奔而来。
“站住!”卫兵们端起长枪,试图阻拦。
那男子一手持皇城司令牌,一手牵缰绳,怒喝道:“皇城司办案!滚!”
卫兵们被这架势吓住。
大宋立国以来,凡军中将校,最怕者不是敌军,而是朝廷派来的皇城司特使,他们有时来传令,有时来监军,有时就是单纯来杀人。
毕竟他们杀人只需凭借手中的字条便可捉人,无须大理寺定罪,当场便可诛杀。
卫兵们面面相觑时,那汉子拨开长枪,同时用马鞭抽了一下卫兵,策马远去。
周舜卿听张若冲的点子,换上司马知微的皇城司官服,在军营夺了匹马,一路奔向帅营,基本无人敢阻拦。
按张若冲的话说,他们这些当小卒子的,犯不着跟皇城司过不去,你要是不拦他,他进去把你主帅杀了,你没罪,你要是拦,他先杀你,再把你主帅杀了,你白死。
周舜卿来到帅营前。
帅营外的指挥使、将校、兵士与郎中都看向他,不知他是何来意。
“主帅何在?”
周舜卿下马,把缰绳何马鞭扔给一旁的卫兵,问道。
所有人都看向帅营。
看来在里头。
周舜卿拔出佩剑,阔步走了进去。
(五十九)·归陵
在船上时,张若冲问周舜卿,是想活命还是想博取功名,周舜卿没有言语,张若冲便确信,他想要再赌一把。
如今主帅已变作行尸,但行尸也好,紫泥海也罢,都只有朝廷的近臣才知道。
此乃天赐良机。
周舜卿借司马知微官服,以皇城司的身份闯入军营,诛杀主帅,便可夺其旗,易其帜。
从体统来说,先帝的灵驾没有送到,周舜卿仍是送灵使,是这一路上最高的主帅,与送灵有关的兵丁都应听他调动。
从人心来讲,那名主帅尸变之后,定是咬死了不少人,军中人人自危,若是此时周舜卿将其斩杀,那么全军上下自然感恩戴德。
从权势来论,若是周舜卿夺旗之后,成功剿灭永安县“暴民”,或是找到先帝灵驾,将其送去皇陵,随便哪一样都是大功一件,带军中的兄弟们一起立功,总有人是乐意的。
张若冲分析地有条有理,周舜卿也一板一眼地,一路走到了帅营,但当他见到那个主帅时,却傻眼了。
那是雍丘大营安抚使,周舜卿表伯之子,周继升。
他就算再无情,也不能对堂兄下手。
周继升被绑在香炉上动弹不得,他周身的血污随着他的肥肉不断颤动,一滴滴紫红色的浆液从他口中汩汩流出。
“他是我远方堂兄,我下不去手。”周舜卿回过身,不愿再看周继升。
他上次见周继升,还是十五那年,两人一起蹴鞠、饮酒,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