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扎在大周的纹身店帮忙, 回自己空荡的那个家照顾雨滴,甚至在她离开之前此地无银地跑去了东台的姑姑家。

他试图用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表明自己其实并不怎么在乎, 若有人深陷于其中, 那必然不会是他。

陶茹之坐飞机离开去京崎的当天, 他还心情很好地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发现那个女主角也姓陶。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情毁于一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生活里微妙的细枝末节都会被自己合并同类项, 变成和陶茹之有关的, 以及和陶茹之无关的。

他像是患上了戒断反应,自从陶茹之离开后觉得时间流速比以往都要漫长。

不过同桌似乎也和他有一样的状况, 他于是想,也许不是陶茹之的原因,只是升上高三了而已, 大家都是一样的。

他愉快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没那么无可救药。

同时, 又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撒谎。

无论是在手机的天气里添加了京崎的地名,还是把一开始设置成免打扰的家庭群重新设置提醒, 又或是借着雨滴的名义给她发送消息,这些小动作都在遮遮掩掩地嘲笑他的自欺。

可那个人为什么可以如此置身事外?

他看着她发过来的消息,仿佛已经洞穿他的把戏,毫不遮掩地表示抽离。

不该是这样,他不可以向这个人投降。

控制不住想要去发消息的欲望,那就干脆把手机锁进抽屉,把钥匙丢在家里,只能等晚自习回来的短暂时间第一时间跑进房间,查看手机,然后对着没有消息过来的聊天框咬牙切齿一番,故作无所谓地发一张照片过去。

这样的控制其实无济于事,他知道,但至少表面上他能向她传达出一种云淡风轻的姿态,这样就足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伪装着伪装着,或许到最后他就能真的摆脱,就像从前自己伪装着变成好学生一样,习惯总能塑形一个人,这并不难。

至少在看到那张他和陶茹之的大头贴合照从她的相册里掉出来之前,他一直抱有这样的信念。

可这样的信念在照片掉出来之后一瞬间分崩离析。

想要见到她,想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要和她说一句话,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会把照片放在那里,想要……他头脑发热地跑出房间,视频那头却已经下线。

妈妈看着他呼吸紊乱冲过来的样子,奇怪地睨他一眼。

“你干什么?”

他懊丧的抓了一把头发胡诌:“我拖地没刹住。”

“……”

*

因为这次错过,想要去京崎找陶茹之的念头就这么不可遏制地蹿上脑海。

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背上书包若无其事地出门,雀跃地骑上自行车,一路骑往火车站。数着路上的红绿灯,一有红灯被迫停下,心情焦灼地像捧着滚烫的碗底,手指不断地在跳舞,捏着车龙头等待迫不及待地冲出去。

这是他计划送给自己的成人礼物欣赏陶茹之看见自己出现时那张会呆住的脸,光是想象就足够让人愉悦。

虽然理智上,他一再告诉自己不应该这么做。

但这种想见一个人的冲动是身体里的装修队,不断地在心脏里钻孔,发出嗡嗡嗡嗡的噪音,让人坐立难安,四处徘徊,失去对生活的注意力。

只有在他买下了去英国的机票后,这个声音终于短暂地停歇了。

他狼狈地坐上飞机,除了十八岁时一往无前的憧憬,更多的是一股不安,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她的不安,不知道她的新生活与他差距多大的不安,以及,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放下自己的不安。

面对这种不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