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孟缚青去城里时,杜重便让人把要卖的粮分了出来,单单孟缚青自个儿要卖的粮就有上万斤。
杜重分得的粮加上从黑虎寨带出来的比孟缚青要多上不少,只是他带的兄弟多,能吃,要卖的反而不多。
谢烬则只留下一车精米白面,剩下的都卖了。
昨日就在山坡附近等候的难民们见孟缚青等人的动作,还以为事情不成,车队要离开邺州,着急忙慌上前询问,才知道事情成了。
有不少买得起粮的难民也学着车队的人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欢天喜地带上家人和随身的物件远远坠在车队后面。
待孟缚青、谢烬带着卖粮的人离开后,杜重带着剩下的人赶往城外十里,他们带着武器不能进入关卡,却能在关卡外围随时接应。
距离城门口三里远的官道旁有一处供路人歇脚的小亭,亭子后面有个干涸的池塘,池塘旁边则是大块空地,可以停马车。
小亭内用硫磺熏过一遍,在外围挂上帐幔,为了防止难民和百姓发生冲突,在面朝城门口和背对城门口的方向分别开了个足够大的豁口。
豁口外一丈内皆用硫磺熏过一遍,防止密切接触,直接让人从一丈以外开始排队。
待他们把一切准备好以后,跟过来的难民率先开始排队。
城门口方向,尚未瞧见百姓的踪影,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走到近前,从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闫鹤。
她依旧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走到孟缚青旁边张口便暴露了本性。
“说吧,怎么感谢我。”
孟缚青不客气地问:“来监视我们的?”
闫鹤甩了下袖子,笑吟吟道:“什么话!你该庆幸来的是我,换个人当真会监视你们。”
“多谢。”
闫鹤:……
“没了?”
孟缚青:“你跟邺州里头的大人们当真一路人,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只得了一句谢的闫鹤磨了磨牙,“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吗?”
“十两银子还来。”
闫鹤不说话了。
谢烬从亭子里出来,抬头瞧见并排站着的两人,脚步微顿,缓步走了过去。
“阁下身怀内力,昨日为何轻易束手就擒?”
孟缚青讶异地看了眼闫鹤,她只能看出来这人脚步轻盈,应当习过武,是否身怀内力凭她这个外行人的眼力看不出来。
闫鹤白了孟缚青一眼,“怎的?老夫不能内力浑厚,武功高强?至于为何轻易束手就擒”
她瞪向谢烬,“一个你,暗里还有两人,一对四,当我傻不成?”
这时,城门口的方向传来动静。
远远瞧去,不少人面覆布巾匆匆驾马赶来。
暗里两人孟缚青是知道的,应当是谢烬的人,昨日从城里出来便暗中守在她身边,虽是好意,有人跟着她却是不怎么敢动用藤蔓。
她轻咳一声,看向谢烬,“你的人?”
谢烬只是想探探闫鹤此人的底,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底掀了。
“昨日派他们接应你出城。你不喜我便不让他们跟着你。”
谢烬垂下眸子,语气有些沉,面具下的面孔看不清神情,却无端让人感到他的失落。
孟缚青移开目光,“下次事先同我说一声。”
“好。”
闫鹤神情古怪地看着这个看看那个,小声‘啧啧’两声。
孟缚青侧头看向他,“你仙风道骨的形象掉了一地。”
闫鹤下意识目视前方、面露笑意,而后发现自己脸上同样覆着面巾,笑不笑的旁人压根看不见。
再次瞪向孟缚青时,却发现两人一同朝着被遮得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