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肯定不会很晚到来,德特里希。”阿布拉克萨斯亲切地说。

等到走廊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阿布拉克萨斯收起轻浮的笑容,端肃了表情,回身轻敲了两下橡木门。

“进来。”

得到许可,阿布拉克萨斯推开门走进办公室,看到他的上司亦是他的主人,将椅子旋转了九十度,侧身对着办公桌靠在椅背上,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虚假的雪景,交叠在腹前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旋转着那枚碧绿色的戒指。

跟随这位大人多年的人都知道,这是他陷入思索时的一个小动作阿布拉克萨斯有时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过于难测,会让属下惶恐,这才故意泄露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癖好以示亲和。

不过,癖好是无关紧要,以阿布拉克萨斯挑剔的眼光看来非常普通的那枚戒指,对大人应该是至关重要的。

没有人会把不重要的东西贴身佩戴二十年。

“派瑞斯特呢?”里德尔终于结束了沉思,转正椅子看向一声不吭的下属。

“不清楚,大人。”阿布拉克萨斯见缝插针地给他穿小鞋,“您喊住他后,他就郁郁寡欢地离开了。”

里德尔不置可否地点头,阿布拉克萨斯也不敢再挑拨,转而问:“大人,您为什么这么快就给德特里希打了标记?不需要再观察一下吗?”

“我观察了他很多年,”里德尔像是突然才想起来这回事,“我是让亚德利去办的,他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

原来那个瓦格纳的事不是意外!

阿布拉克萨斯恍然大悟,居然是亚德利在从中暗中推波助澜。就是为了收服德特里希?大人想要用他做什么?

他一面想一面不服气,但又不能不承认,亚德利总能得到一些秘密任务,是因为他就是有把所有任务都变成秘密的本事。

“咚咚。”

半开着的门被敲响,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短发的干练女人捧着一摞文件走进来,一边说:“大人,今天怎么还没下班?”

“亲爱的副部长女士,刚才走廊里的动静你都没听见?”阿布拉克萨斯惊讶道。

“赶在假期前要处理完的事情太多,听见我也会当没听见。”她把文件按标签分成三沓,一一放在办公桌上,一板一眼地说,“大人,这几张红色的标头的文件您过目一下就行,其它都已经处理好了。”

“辛苦了,约瑟芬。”里德尔适时地勉励了一句,又问,“几点了?”

阿布拉克萨斯抢着掏出怀表,“六点半。”

魔法部的下班时间是六点,一般情况下,里德尔都会准时下班这也是赢得魔法部上下员工喜爱的一点。

没有人不喜欢到点就走的上司。

果然,里德尔起身换外套,阿布拉克萨斯连忙上去给他拿围巾、帽子和手套这向来是秘书的活,不过秘书的儿子生病了,里德尔通情达理地给她提前放了假。

“谢丽尔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欣慰的,”约瑟芬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她在家里一定很担心大人得不到妥帖的照料。”

阿布拉克萨斯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淡淡嘲讽这个古板得一点都不像法国人的女人和沃尔布加一样讨厌。

里德尔不在乎自己属下间的各种小心思,对两个人一点头,“你们也下班吧,提前祝你们圣诞快乐。”

两人忙不迭地一手按上心口,恭敬地低头欠身,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再抬头时,里德尔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只是少了一个人,办公室里就好像骤然变得空旷,阿布拉克萨斯绷紧地肩膀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无人的办公椅,忍不住扭头问:“你们一点都不好奇大人每天晚上都会去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