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1 / 3)

如此,这爷孙二人才欢欢喜喜将那银子收了,还感恩戴德了一翻。

出了客栈,刀一样的冷风立刻打在脸上,言清漓拢紧了披风兜帽,眯着眼四处看了看,找到了那恨不得对她,对她的银子掏心掏肺的店家小孙子所说的缓坡,吃力的顶着风走去了坡背面。

楚家犯的是“滔天大罪”,她连灵位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立,只能遮遮掩掩的寻了个不起眼的庙里供着,那一座孤零零的牌位,便是她对家人的全部情感寄托,东躲西藏,见不得光。

今日正逢楚家忌日,可她这个做女儿的却连侍奉在牌位前都不能,想到父亲于宫中身首异处,尸首说不定被一张草席卷着扔去了乱葬岗,而母亲与楚家那么多人被焚于火海,挫骨扬灰,她的家人,死后亡魂连个归宿的坟?V都没有。

无边委屈与恨意在肺腑里疯狂发散,最后都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一张张黄纸被点燃,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珠子无声往下掉,言清漓看着那模糊的、跳跃着的火苗,仿佛看到了七岁时,她因顽劣毁了父亲精心养护的药株,被父亲责骂哭了,母亲心疼她,反将父亲斥责了一通,转过头又温柔的用帕子给她擦眼泪,惹得父亲最后只能无奈的一甩手,骂她两句“皮猴儿”的事。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父亲有个惧内的毛病,于是她便长了心眼儿,之后再犯了错误时,就事先用辣椒汁给自己熏出眼泪,巴巴的跑去母亲面前先装装可怜,母亲明明闻出了辣椒汁的气味,知道她耍小伎俩诓骗她,却仍是柔声哄慰着她:“清儿不哭,有娘在,娘在呢,爹爹不敢罚你。”

原来,她这撒痴耍娇、熊心豹胆的性子都是娘亲给纵出来的。

她忍不住轻声道:“娘,清儿这次没骗您了,您能不能再为清儿擦擦眼泪?”

黄纸一张张于铜盆中化为灰烬,滚烫的热泪被风干在脸上,冰冷刺骨。

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言清漓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低低的呜咽起来:“都是女儿不孝……都是女儿不孝……清儿犯了错,是清儿连累了你们,清儿不会放过那些凶手的!清儿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身后忽然传来轻微声响,是靴子踏在残雪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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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撞见自己的女人被小叔轻薄

言清漓回过头,入眼所见是双黑色靴子与黑色衣角,明明是与夜色相融的颜色,却在飞雪遍地中白色世界中如此显眼。

她顺着那衣角向上看去,裴澈也正俯视着她。

他身上泛着淡淡酒气,唇角绷着,脸色发白,眼里布着红血丝,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的盯着她,吐出的声音明明比冷风还冷,却又有种隐忍的不确定:“你在祭奠谁?要为谁报仇?你方叫自己什么?”言清漓悲痛的情绪仍在,看到此人时,立刻想到楚家所遭受的种种苦难,归根究底皆是因眼前这个男人所起,那种复?s的、愤恨又痛心的滋味如曼陀罗一般疯狂的在心底缠绕住她,勒的她呼吸困难,每抽气一下,便觉得心肺疼痛难忍。她知道自己应该赶紧擦了眼泪起来向他见礼,再平静的解释几句,可这一刻,她却怎么也不动

了,就这般一语不发的与他对视起来。

她的眼睛生的极好看,明亮惑人,如盛满了璀璨星辰,可裴澈从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绵绵的恨,无尽的痛楚,还有微弱不明的情愫。

他心口一震,猛的将她拉起:“你是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你要这样看着我?为什么你总是令我如此熟悉!

剑舞……药瓶……裴府松动的石砖……就连那若有似无的香气,和不经意流露出那一小面活泼俏皮,都与那个人如此相似!

方才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