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摸索着拉过他有点凉的右手,抱在怀里焐着,说:“没有,我很早就睡了,是自己醒的。”

顾昀迟摸了一下他的脸,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都不问顾爷爷和我说了什么。”渐渐清醒,温然睁开眼睛。

“都是你早就应该知道的事。”顾昀迟的手滑到他背上,抚了抚,“不问了。”

“我还想知道,顾崇泽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顾昀迟淡淡道,“爷爷亲手解决的。”

奇怪地并没有觉得痛快,因为被他伤害过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回来,温然问:“那陈舒茴呢?”

“牢里,明天早上要转移到国外的另一所监狱,继续关着。”顾昀迟看着温然,“你要不要见她。”

温然安静地想了很久,说:“好。”

早上九点多,温然和顾昀迟一起来到首都郊区的一所监狱,并碰到了和他们几乎同时到达的晟典集团董事长温睿。

他看起来略瘦了一点,身上那股纨绔子弟的气质不见了,倒显出几分沉稳气势。

已经听说了温然还活着,但下车后温睿还是看了他半晌,才说:“臭小孩儿,你怎么不干脆装死装一辈子得了。”

“我也想,但是不小心被发现了。”温然回答。再叫哥好像有些奇怪,他只能尊称对方一声,“温总你好。”

“好个屁。”温睿看看顾昀迟,“我说,顾中校,你没打他吧。”

顾昀迟看着通讯器回复军部消息,头也不抬:“我又不是你。”

温睿轻嗤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打过人。”

三个人一同朝大厅走,不知道为什么,对温睿的陌生感格外轻,大概是因为曾当过十年的兄弟,温然有点坏心眼地哪壶不开提哪壶:“方以森谈恋爱了。”

“想刺激我?”温睿瞥他一眼,“他谈没谈我还不知道么。”

这七年里温睿当然不是没去找过方以森,这也是温然没有和方以森待在同一个城市且不常见面的原因。温然耸耸肩,‘哦’了一声。

顾昀迟关掉通讯器,道:“反正谈没谈都轮不到你。”

温睿发出一声冷哼。

接待的狱警请他们去了会见室,温然坐在椅子上,静静看那道门。

二十秒后,门打开,两位女性狱警带着一个omega走进来。

温然一动不动地看着陈舒茴,她剪了短发,瘦了,眼角的细纹更深了,但背依然挺得很直,就像过去穿着漂亮套装或礼服的样子。

在看到温然的那一刻,陈舒茴的脚步猛地一顿,呼吸明显变快,脸上浮现出错愕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被狱警带到桌对面坐下,手铐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花了半分钟,陈舒茴接受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平复下来,扯着嘴角笑了下:“真是大场面,你们三个一起来看我。”

温睿率先开口:“是啊,来鼓励你继续好好改造。”

陈舒茴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盯着温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李述。”温然表情平静。

人生早已翻天覆地,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养子,那些无助的灰色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他可以坦然面对一切。

“挺好的。”陈舒茴又笑了一下,继续道,“李轻晚的事,我也是七年前才知道,我从没想过要她死。”

胸腔胀痛,温然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顾昀迟伸过手来握住。

“不管你是不是温宁渊的孩子,你都是无辜的,只是以前我没想通,错了又错。”陈舒茴晃晃腕上的手铐,释然的,“所以我现在在这里,接受我该有的惩罚。”

她向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