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挣脱不开,只是总感觉宁时亭这样柔弱无骨的鲛人臂膀,并算不得有多坚实牢靠,他一挣,这个娇气的鲛人说不定会断一条胳膊。

细数起来,他这一场大病,也是他自己眼巴巴地贴过来要去灵山上找他,这才落下的。

听上去就仿佛顾听霜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听书听宁时亭这么说了,有点难受地骂着:“这些人真是不安好心,截了给咱们王府的诏书,还拿这个当圈套哄公子上钩。他们肯定就是看着公子病了,什么香都闻不出来,用这个来让咱们丢脸。要我说,公子,我们不如现在就回去吧,就跟他们说您身体不舒服。”

“现在走,反而更落人话柄。”宁时亭淡淡地说,“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病了嗅觉失常,但是其他手段还是可以用的。而且那个返魂香……”

“我也曾钻研过几年,有点兴趣。但是因为一直没找到真正的返魂香,无处下手罢了。”

顾听霜趴在他怀里,抬眼看见了宁时亭掩藏在珠帘后的眼神。

鲛人微青的眼眸里带着某种一样的情绪,仿佛陷入了某种过往,有一点微微的怅然……和悲伤。

顾听霜眼尖,他趴在宁时亭怀里,看见二人身后,苏越和管家比了个手势,退下后去了另外的房间,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那两人的眼神扫过一遍,很明显往宁时亭这里看了一眼,像是在试探他的位置,彼此的对话能否被他听到似的。

顾听霜心下生疑,直接在宁时亭肩头立了起来,后腿儿一蹬就跳了下去。

宁时亭一下子没抓住他,回头叫他:“小狼”

这鲛人的动作出乎意料的迅速,直接拎着他的后脖子把他揪了回来。

“这里人多,不许乱跑,知道了吗?”

说着又要把他抓回怀里抱着。

顾听霜快被他烦死了,只能用尽量温雅的方式“嗷呜”了一声,用来表示他的抗议。

还是听书一句话解救了他,他对宁时亭说:“公子也放小狼下来走走吧,这么好动的小狼,估计也不是很愿意在一个地方呆这么久。”

宁时亭听了,果然收回了手,但还是俯身下来,认真地看着小狼的眼睛:“那好,不要乱跑,也不要闯祸,知道吗?这里很多人是不能得罪的,要是闯了祸,以后我可能就很忙,也没有时间给你找狻猊肉、麒麟肉当零食了,知道吗?”

顾听霜迅速点头,又被他贴着头顶摸了一把:“好,乖乖的,早点回来。”

宁时亭就收回手。

顾听霜窜出几尺远后回头,看见宁时亭还蹲在那儿,很温柔地看着他笑。

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个笑,他就放慢了速度,一股酥麻的痒意顺着脊背滑到尾巴。

这尾巴像是要不受他控制一样翘起来,然后欢快地晃一晃似的。

亭台楼阁间,他追着苏越和管事的脚步来到一间偏僻的小屋。

没人发现他,他窜得快,然而门在他眼前关上了。

他竖起耳朵,绕了个圈子跑到床下,趴下了慢慢听。

与此同时,灵识放开。屋里除了苏越和管家,还有第三个人。

顾听霜探知了一下,在脑海中大致描绘出了第三个人的样貌形体,赫然就是刚刚返魂香的主人,那个黑面罗刹。

苏越:“你这么确定他会出手试配返魂香?这人面貌莫测,身边有上古银狼和冰蜉蝣精,我们无法探知他的底细。你当真知道他的来历?”

黑面罗刹:“我的推测八九不离十,如果他是那个人的话,我也算得上是他的一个故人。如果最后他没有出手,我也会如约把手里剩下的返魂香都交给你们。我做生意,从来不倒招牌。”

苏越:“罗刹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