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顾听霜呆在这种地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应。他只是很专心地看着火,火光跳动时,光影将他的侧颜映照得锋利俊秀。

他和顾斐音长得很像,一双眼又深又沉,微垂下去时会显出几分懒倦,很容易迷惑人。顾斐音神态中那种若有若无的懒倦与放松来自于他长年累月在权力顶峰的放松,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宁时亭就知道他在不经意间端详、观察着他。

而顾听霜这种懒倦则是真的淡泊随性。这孩子经历了变故,从小到大作为天之骄子经历过一切后的那种风轻云淡却依然存在。美好得让人不愿打破。

而自雪妖一战后,顾听霜身上仿佛还多出了一丝沉稳。

“你看我干什么?”顾听霜瞥了瞥宁时亭,发现他托腮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把头扭了回去,“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别的什么糕点撑一下,垫垫肚子。”

宁时亭没有动,还是托腮看着他:“殿下近日仿佛发生了一些变化。”

顾听霜掀开汤盅闻了闻,随后又盖上:“这话是我跟我娘学的。以前我等饭吃的时候她就这么说,但我其实并不喜欢在吃饭前吃其他的零碎小食。”

宁时亭愣了愣,随后眼睛弯起来笑:“臣说的不是这个,是殿下忽而随和了很多呢。”

顾听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宁时亭。”

宁时亭说:“嗯。”

“你跟那只雪妖对上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顾听霜问。

宁时亭怔了怔:“为什么这么说?”

顾听霜低声说:“我总感觉……那只雪妖在我脑海里留下了什么东西,但是我抓不住。我能感觉到它在那里,在我想要控制它的身体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和我修习的是同一种灵修方法,它拒绝了我的探入。”

宁时亭又愣了一下:“还有这种事?”

他思索了片刻:“这件事听起来很奇怪,世间知晓九重灵绝的应该只有我们师门中人和殿下您而已。保险起见,还是由我修书一封询问好了,只是……我师父前几次都没有回应我的信件,其他师兄师姐也都联系不到他人,大概师父是闭关了。等来日他出关,饮冰,你还是找个时间随我一起过去。灵修之法太过艰难,还是得有一些真正懂的人来指点你。”

顾听霜懒洋洋地说:“能出什么问题?他一个人能参悟到第九重,我自然也可以。”

眼见着宁时亭又要皱眉头了,他赶紧说:“算了,不说这个,反正雪妖已死,现在也无法构成多大的威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