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海月遥的反应平淡如初,唯一的变化或许只是更加明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知道,但不多。

这种日常也只持续到海月遥某天请假,她声称自己要去旅行。

时间、地点、目的,全都是谜。

唯一确定的是,她预计会在一两个月内回来。

……

她失联了,整整47天。

没有消息,不知所踪。

无论尝试何种方法,都无法得知她的行踪,仿佛她已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无力感攥紧心脏,不安挤压神智。

尽管她走前有所预告,但夏油杰仍觉得自己再次被她抛弃了。

海月遥的底色总是寡淡的,神情平静,声音冷淡。仿佛一切炽热的情感都无法侵蚀她的心脏,随时都会销匿于人影幢幢之间。

但在夏油杰眼中,她却是人潮中最鲜明的色彩。

他渴望在她生活中扎根,让她不再放弃自己,但最终却发现自己深陷其中。

她无需做任何事情,就能让夏油杰心底的种子萌发、开花,与她眼中那潋滟的蓝波一同摇曳。

夏油杰已付出全部,但她却能随时离去。

太不公平了。

那位自诩公正的魔王,也应该献上她的一切,永远留在他身边。

……

再次见到她时,海月遥身着一身精致的和服,却随意地坐在高专台阶的顶端,毫不在意昂贵的和服被弄脏。

她低头看着手机,神态漫不经心。

夏油杰一抵达她上空,海月遥似乎有所感应,她抬起头望向夏油杰。

身体先于思考,不争气地从咒灵上跃下,两人隔着几阶台阶相视而望。

“你等下会被夜蛾老师骂的。”

“你只想说这个?”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这个无心的魔王。

她的拥抱并不温暖,似乎下一秒就会化成水,从他怀中淌走。夏油杰一再收紧手臂,哪怕在她想要离开时,也没有放手。

他看见了她,听见了她,嗅到了她。

他甚至想要侧过头,轻吻她的脖颈,永不满足地撕咬肌肤。直到铁锈般的血腥味满溢到他的喉间,熨烫的鲜血融化冰冷的不安。

然而,他最终只是在她脖颈间轻缓吐息,看着她不适地缩了缩脖子,苍白的肌肤泛起一层湿润的光泽。

不想放手,想这样攥紧她,让她融入自己体内。因为珍惜,他终究在海月遥感到疼痛时松开了手。

但他依旧不甘心。

极度的不甘心。

因此,当听到海月遥想要束缚自己的时候,夏油杰心底只剩下错愕的喜悦。

“我想把你关起来,绑在我身边。”

她的声音轻极了,被寒冬冻结在唇边,却像浩渺无垠的大海,将他完全淹没。

夏油杰自然明白她是认真的,她想要完完全全地介入、掌控自己的人生。

夏油杰同时也明白,她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她既想反驳自己,却又被强烈的情感所驱使。

理智告诉他,最佳的处理方式是先安抚她的情绪,待她恢复冷静后再继续交谈。

但他不想这样。

既然无法在那片空白的画布上作画,那就将自己全部交给她。

她会是最好的画家。

被占有,被禁锢,被吞噬……即使会承受痛苦,他也甘愿沉沦在她的掌心。

他似是引诱,又似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牵绳交付于她手中。

……

但魔王拒绝了他的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