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天都戴。”他认真的要求孔妤。

这项链自从孔妤年少时遇见他，他便一直戴在身上。

样式很朴素，细链子，长度只到锁骨下。

正中缀一个正方形的银牌，上面绘了初升的太阳图案。

孔妤以为这是他的品味独特，专门找人为他专属定制的，因为她没见过别人戴过, 也没见过有什么品牌出过同款。

“你的项链干嘛给我？”孔妤不解。

“因为老子要跟你结婚了。”韩雅昶柔声低喃, 拨了拨现在移居到她长颈上的项链，搭手将正中的正方形钛钢银牌牵正, 告诉孔妤这东西的来历。

“这东西是我一岁时候抓阄抓的。一岁的时候, 他们给我很多东西抓, 珍奇异宝, 纸砚笔墨，我只抓了这个。这其实是个军牌, 我爷爷第一次参军, 获得的荣誉勋章。他也是空军飞行员，死在空战里, 这是他的遗物。

其实去年在京北基地，有一次我开试验机出事了。那天我是试飞员, 运气特别不好, 有只鸟撞进了还未完全装备好的发动机里, 飞行的位置下面正好是城市建筑密集的平民区，飞机急速坠落。塔台控制员要我立刻弃机跳伞，那样我就可以成功逃生。

可我如果弃了，飞机掉下去，就会伤害下面平民区的普通人，所以我没弃机，一直卯足劲，集中精神硬开，朝无人的山区开，当时仪表盘全是红的，雷达一直在报警，机舱施压，我以为我要死了，塔控一直喊我回话，可我已经说不出话。”

孔妤静静听他在暗夜的孤灯下分享他从未告诉过别人的可怕事情。

他做飞行员，一路经历的并不只有外人看到的那些一夜成名的轻松。

“这事我爸不知道，我妈也不知道，京南城舊獨里的人全都不知道，那次我差点死了。基地后来让我参加了一个月的心理治疗。我觉得我好了，可是后来才知道，这种心理障碍永远都好不了。”

“很多人经过这个就不敢再上机了。”

“我克服了，如常上机。但其实我也时常在想，如果那一次我真的不能返航了，我此生会有什么遗憾。”

他笑了一下，说起他在丽泽会馆遇到她的那个冬夜。

“其实，在丽泽见到你的那个晚上，我正好前一晚上没睡，又想起来这个飞机撞鸟的事情，一直跟自己深究，要是哪天我不能返航，我的遗憾会是什么。”

“雅昶。”孔妤伸手，拽住他搭在她领口的手。十指扣在一起，锁住温暖。她知道他也有很多迷茫的时候。

“在遇见你之前，我想不到。遇见你之后，我想到了。”

床头灯下，孔妤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出了她的脸庞。

“你来了，我有了目标，也有了归宿。属于韩雅昶的航图上永远都有一个点，叫孔妤。”

“嫁给我，陪我飞行。”他把她的手牵到嘴边亲吻，再次跟她求婚。

刚才那种时候她答应了，是被他威逼利诱的。

现在，他要她认真的再答应一次。

“……好。“孔妤点头了。

被他戴了近乎一生的项链移居到了她身上。

孔妤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以后他守卫祖国的空天，孔妤守护他曾经迷航的心。

*

下大雪的夜晚，王玮琬跟实习公司的同事去了一家Pub喝酒，玩到很晚才收摊，凌晨回住所的时候，有个人蹲在她门口等她回来。

身边放了一个巨大的购物袋，王玮琬认出上面的logo就是下午她跟孔妤逛进去的那家鞋店。

王玮琬想起适才上楼的时候，看见楼下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超跑，对号入座，很容易的认出他是谁。

王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