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生气的。

认真的，下流的。

坏笑着对她说情话时候的。

生气时跟别人大喊“孔妤是老子的人”时候的。

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呢喃着，叫她“乖宝”时候的。

孔妤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心口的刺青像是被点燃了火焰一样，在滚烫的灼烧。

*

昨夜下了场夜雨，悄无声息的，天明时便停了。

一排盛放的桂花树下全是细碎的橙色花蕊，被风雨吹散了，落在黝黑发亮的石头巷弄上，远远望去，像是满地星辰的坠落。

空气中弥漫了甘甜柔腻的香味，张娴静的画室里坐着两个气质矜贵的男人。

张娴静给他们端完水果拼盘跟坚果，煮上一壶白茶后，便退到一边去画自己的油画，识趣的不打扰他们说话。

“雅昶，这次真决定去京北了？”方盛铭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后，塞到嘴角，跟韩雅昶状似认真的聊起这事。

韩雅昶这两年从国外学飞回来，一直无所事事，只跟罗立峰去京北呆过短暂一段时间的部队。

当时是他父亲韩煜林强送他去军中参加锻炼，想他改改他散漫的作风跟狂肆的个性。

韩雅昶一开始本来不想去，后来因为罗立峰要去，他跟罗立峰关系好，便跟着去了。

两人去了部队没多久，罗立峰他母亲就被诊断出了癌症，病床前需要人照顾，罗立峰便跟部队请假回了京南。

韩雅昶也趁此机会跟着一起回来了京南。

京南跟京北比，格局小多了，始终京北的机会要多一些。韩煜林把他送去京北，就是想他的仕途从京北开始，一飞冲天。

结果他居然临阵脱逃了。

纵使那时候在军中有顶好的职位留给他，他也毫不留恋的回来了京南，跟韩煜林大吵一架，说他在部队里憋得慌，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在京北空军基地呆下去。

现如今，是怎么又回心转意，自愿要入伍了，方盛铭特别好奇。

“你耐得住部队那苦行僧的日子？他妈简直跟坐牢没区别。”

上一次，方盛铭猜他肯定就是因为被部队纪律强行管束，在军中不能吃喝玩乐，才打了退堂鼓。

“我想去锻炼锻炼。”这一次，韩雅昶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状似笃定。

“你怎么想的？脑子坏了吧？”

“没怎么想啊，就觉得成天这样闲着也不是一回事。”

“宋老知道你要去部队？”

“还没说。”

“知道了肯定要气得心梗。”

“不至于。”

方盛铭笑：“怎么不至于。真的至于，都以为你要去宁市接宋家的摊子。一堆商圈大佬排队等着，让我给他们引荐宋老的独孙，宋氏财阀继承人，韩雅昶。”

“我没有经商的天分，说到这做生意啊，还是韩启锐跟韩玺可以。”韩雅昶表态真的不想接任宋氏，即使那意味着可以掌控数不清的财富。

“韩玺那臭小子最近在干什么？”

“搞湘航集团的巡航操控系统啊。他参与了竞标。”

“真牛逼。”方盛铭说，“这韩启锐最近在洛阳动静也挺大的。”

“他就那性子，干什么都能给你往让人发疯的方向搞，放了很多钱出去，现在收都收不回来。忙着在洛阳算账呢。”

提起自家两个堂兄弟，韩雅昶轻叹：“我们韩家家里走出来的男人啊，真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一说出名字来，别人都得怕，所以啊，我现在决定要重塑一下我自己的形象。”

那一日，在彭家家宴上，彭濯骂他那些话，韩雅昶其实后来回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