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韩雅昶的眸子里有失望的暗淡在无尽的扩散。他终究还是不能将她驯服。

“京南的机会比较多。”孔妤故作轻松的说。

适才孔妤听得最清的话是程齐来的女朋友是赵家的赵淼。赵家跟宋家是世交。

而孔妤是谁。孔妤是无名之辈。

即使今天见面，宋曼霜不像八点档电视剧里的那些恶婆婆, 没有用钱收买孔妤, 让孔妤离开她儿子，然而这种粗暴赞同的行径却更能劝退孔妤。

宋曼霜的一言一行全都是在告诉孔妤, 韩雅昶可以有她一个, 也可以有像她这样的很多个。

他们可以给很多个女生安排工作, 买豪宅, 置豪车。他们有的是钱。

孔妤什么都没有，她只有她自己。

午后的阳光温度微热, 长时间的暴晒后, 人的皮肤渐渐沁出了一点热汗。

孔妤被男人扣住的腰肢感到一处不适的滚烫。

察觉到他的失望，“对了, 你还记得吴恒志吗？就是那次我去医院采访的受害者。”孔妤主动转移话题问。

现在的他们像是来到一条独木桥的两边，中间横亘着一条湍急的河流。

那是他们的出身跟阶级带来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湍湍流动着, 即使他们故意去忽略, 然而，它还是汹涌澎湃的存在在那里。

韩雅昶希望孔妤踏上桥来，勇敢走向他。

可是孔妤心里念着的是，迈不过去的。她走不完的，她会在没走到他面前之前就掉在那条深深的河里。

不知何故，这个时候，孔妤会想起来吴恒志。

“记得。”韩雅昶回答。

“你把他安排去了哪里？”孔妤问。她想起了这个孤苦无依的少年。

再深究一下，为什么会想起来，因为她跟他同病相怜。他们甚至连家，连父母都没有，又怎么能不自爱呢。

“离开洛阳前，我想去探望他一下。”孔妤说。

“我问问宋亚忻。上次我都交代宋亚忻去做的。”韩雅昶回答。

孔妤知道，韩雅昶是个好人，他总会帮助那些无助的弱者。喜欢他这件事是对的。如此，这个暑假为他来这趟洛阳就是正确的。

“好。”孔妤踮脚，探唇吻了吻韩雅昶的眉眼，对他温柔呢喃，“谢谢你帮助了他，还有很多个像他这样的人。”

“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韩雅昶觉得都是不足挂齿。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他们来说，是神之庇佑。”她虔诚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如同是在对神明告解信徒一直以来在心里怀有的信仰。

韩雅昶知道，适才在饭桌上，宋曼霜跟宋亚忻说的话刺伤了她。

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她是普通家庭长出的姑娘，面对他这样的豪门公子，心里总是自卑的。

所以，在得知她不愿意为他留在洛阳后，他没有强逼她。

他以为只是这样，而已。

要等很久之后，韩雅昶才知道，那个下午，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选择转身，背他而去。

知道的那一天，韩雅昶宁愿这些痛全都痛在他身上，而不是他喜欢的人身上。

那是韩雅昶活在这个世上二十多年以来，都不曾感受到的强大震撼。

原来，这个世界，有一个人可以把喜欢另一个人当成自己活着的全部意义。

那是是孔妤喜欢韩雅昶的意思。

*

吴恒志在临开学的时候舊獨迎来了一位漂亮的访客。现在的他住在一间条件优越的疗养院里。

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九月份，十五岁的他即将去新的学校上学。还好，人的身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