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别人家做客,总会拘谨,吃得也不多。
实际上倒不是陆宝儿紧张,而是这婚宴的菜哪有府中厨娘做的好吃?陆宝儿都不想再出门了!
废话,这厨娘可是随着御赐的宅院一同分来的,都是宫中学过的手艺,自然是比民间的好。说来,老嬷嬷也奇怪,为何圣上这般看重谢君陵,他刚及第,不是送宅子就是分人的,明摆着是想将他养成纯臣,身边人皆是帝君的人。可是这般喜欢谢君陵,如今翰林院做事也有半年,却没了个动静,莫说给是实职,就说是面圣都没几回听说的。可见君心难测,具体在打什么算盘,下面的人儿怎样都琢磨不出来。
夜深了,外头几声乌夜鸟啼,叫的人心烦意乱。
女客的席子散了,男宾那边还要继续饮酒。陆宝儿知道谢君陵还在前头喝酒,不想扫他的兴致,于是打算自个儿先回府。哪知她刚到门口,便见马车旁站着长身玉立的一名男子,可不就是谢君陵?
陆宝儿唇舌作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颤巍巍唤一句:“夫君?”
谢君陵等了有一刻钟,如今见陆宝儿来了,伸手搀她:“也不知道披一件斗篷,没得冻着了。”
他话音刚落,便递来一件御寒大氅,劈头盖脸将她包裹成一个厚厚茧子。陆宝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毛领底下闪光,呆呆地望着谢君陵。
谢君陵扶着小夫人窄细的腰肢,带她上青帷马车,道:“我不胜酒力,寻了个借口便出来了。明日还要上翰林院,喝多了不好入睡。”
“哦。”谢君陵说什么,陆宝儿信什么。
唯有老嬷嬷知道,这一带近期不太平,说是有流匪逃入京都作乱,官家正派人缉拿呢!
到了马车里,谢君陵将镂空鎏金火笼子塞到陆宝儿手间,让她取暖。她最是怕冷,别回头冻着了,大半夜喊肚子疼。
谢君陵是记得她一脸委屈喊肚子难受的娇俏模样,让他心疼,又打不得骂不得。明知道冬日吃了热食可不许再馋桂花蜜的冰碗,偏偏她有理,同厨娘说是夏日冰贵,冬日能吃冰了不吃一些,岂不是可惜?
歪理一套一套的,还不是自个儿想吃吗?要真是勤俭持家,怎不见她熄了地龙,省一些炭钱?还将内室烘得四季如春,穿一件春日薄衫都嫌热。
谢君陵轻轻叹了一口气,惹得陆宝儿凑过脸来,她问:“夫君在想什么?”
谢君陵睥她一眼,说:“我在想,下次你偷吃冰碗子,我该如何罚你。”
“……”陆宝儿愁眉苦脸,心里暗暗怪罪自己。她就不该嘴贱多问话!问个什么呢?还不是会被谢君陵教训!
陆宝儿想着,当初她被谢君陵的皮囊迷惑,怎么就没瞧见他的黑心肠多多呢?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沈家,喝得醉醺醺的沈云在婚房外灌了一碗醒酒汤,让凉风吹散了身上的酒气,才推门进去。
李娇不敢提前洗漱,见沈云来,便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去迎他上榻。
沈云见娇妻在侧,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本能早些回房的,方才谢兄要接夫人回去,耽搁了点时间。对了,他家夫人,我记得和你年纪差不多大,日后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李娇听到谢君陵也来了婚宴,不知为何,心间愁肠百转,倒生出了点酸楚的意思来。原本她该是谢君陵的妻吧?若是那日……来的是谢君陵,今后就是她绕着谢君陵转,同他吟诗作对、红袖添香了。
李娇清醒过来,突然想到沈云讲起陆宝儿,倒教她心肝一颤,有些不满地说:“可我听说,他家夫人乃是乡下出身?”
一个乡下小妇,同她李家嫡女结识,她也配?!
闻言,沈云有些惊讶。原本男子就是比女子粗枝大叶,不计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