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嘴角,眼睛眨也不眨。

“初蕾是孤的妻子,孤怎会忘!”姜绍钧握拳的手背青筋绷起,语调沉沉如晦,一双凤眸气势迫人。

“是么!”杜嬷嬷全然不惧他身上的凛冽,还捏着嗓子怪腔怪调地哼了一声,言语间满是恶意:“姑娘冰冷冷地躺在地底下,又如何能与身旁鲜活温软的美人相比呢!姑爷的心怕是早不在姑娘身上了吧!”

“住口!”他寒声打断了她的话,胸口几番起伏不定,对上杜嬷嬷讥讽的眼神,音量压低了些,“她是孤娶回来的,孤要对她负责。”他停了一下,“与初蕾不同。”

杜嬷嬷却根本没被他这话安慰到,冷笑一声,“这话姑爷就骗骗自个罢。”说完她也不多待,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

只余她手上那张窗花轻飘飘地在半空中转了几圈,缓缓落在回廊的木板上,模样可爱的小狗吐着舌头,看起来欢快极了。

姜绍钧站在廊下看了那张窗花许久,才转身进了次间。

桌上原本温热可口的饭菜已经放凉了,少女乖巧地坐在方才的位置,听见他进来的声音,抬眸朝他温温一笑,未曾问杜嬷嬷来寻的事,而是道:“饭菜都凉了,妾身让人拿下去热一下罢。”

“今后不必等我用膳,饿了便先吃。”他压下胸腔里矛盾而翻涌的心绪,侧了侧头,淡淡道。

“妾身是王爷的妻,候一候王爷也……”

“吾妻唯有一人尔!”她口中的“妻”字让杜嬷嬷方才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重复,他像是要提醒自己又像是要证明什么,对她脱口而出。

少女湿润的双眸微微睁大,面色一瞬间苍白,贝齿咬着粉白的下唇,娇弱瘦削的肩膀有着不明显的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那两颗犹如墨玉般的黑眸中深深的伤神和心碎让他泛起了一阵突兀的心疼,那种被钢刀绞心般的痛楚再次袭上,让他疼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徒劳地绷紧了身子。

0158自私

这个夜晚姜绍钧没有留在南菱院,去了前院书房。

第二日早晨桃香踩着点来唤青黛起身的时候,面上的忧色藏都藏不住。昨日杜嬷嬷闹了那一出,王爷连晚膳都未用就匆匆去了书房,一整夜都未归。联系几日前在水榭里发生的事,桃香隐约猜到了事情始末,替青黛梳妆时,眉心都是紧蹙的。

青黛面色倒是十分平静,看她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刚想宽慰她几句,就见到她去外间端了个水盆后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青黛奇道,瞅了她一眼。

桃香听主子问话,小胸脯更是气得一鼓一鼓的,磨着牙道:“那杜嬷嬷又来了。”说完怕主子听到后忆起昨夜的事伤神,忙接着道:“奴婢这就出去将那老虔婆赶出去,定不让她再踏进这南菱院!”

她面上誓死捍卫领土的表情让青黛一乐,接着便摆了摆手阻止她,“不必,她既寻来了,那待会我便去见见她。”

说完先端详了一眼镜中的美人,虽未施粉黛,却有种清水出芙蓉的丽质天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

一出正房的门,抬眼便见到已走到了院子中的杜嬷嬷。桃香立马如护崽的母鸡一般牢牢守在青黛身边,一双眼睛紧盯那疯婆子,生怕她再次伤害主子。

杜嬷嬷今日的气色比起昨日要好了一些,大病初愈的苍白淡了些,多了几丝红润,手上还拎了一个食盒。

见到青黛,她倒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抬起了眉眼,常年阴郁的面上堆满笑容,抬起手臂示意了一下手中食盒,开口道:“王妃安好,奴婢是来给王爷送元宵的。”

话到这里还算正常,只是桃香早已暗暗戒备,就如同背上的毛悉数立起来的猫,凶狠地盯着她,果然,她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