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浑浊的双眼满是绝望，他透过玻璃墙望向那个已经没有气息的少女，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他摆了摆手，研究员收到指令之后便向休眠仓靠近。

死亡的实验体不能流出基地这是规定。

曾经基地中有发现了几起偷运死亡实验体的事情，其中有实验体体内携带病毒，险些造成大规模人员死亡，所以自那之后基地便更改了规章制度，他们会将实验体火化之后将其骨灰进行“无害处理”，彻底让其消失。

实验体A7513也不例外。

少女那常年被强制锁到其手腕与脚腕处的镣铐终于被解开。

实验体死亡，那些镣铐也便多此一举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做出危险的举动。

面对这个挺过了一年的实验体，他们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实验体A7513进入实验项目起，她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绵羊，从未做出任何反抗。

少女的尸体被搬下休眠仓，平放在推车上。白布遮盖了她的尸体，直到将那张苍白的脸全部覆盖。

门，被打开。

研究员将其尸体推了出来，全部研究员在此刻站起身，默默低下头，以表示对实验体的尊敬。

“实验体A7513，感谢你为人类未来做出的一切。历史将铭记你付出的生命，与无私的奉献。”

毫无任何情感波动的悼词，像是流水线上的某一个环节。

一条生命的“损耗”在这里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即便少女比其他实验体都要特别，但进入基地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便只是实验体A7513，一个为研究而存在的实验体，而现在她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们早已对实验体的死亡感到麻木，现在压在他们心里的大石头是接下来他们该如何做。

能进这里的都是一群为了目标誓不罢休的疯子，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说放弃实验就放弃实验？

“主任，我们还有机会。只要再复刻出和7513一样的实验体，我们就还有机会。”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可以派人再找外面带几个人回来。一定还有和7513一样能与‘1号物质’融合的人。”

“够了！”老者一声怒斥，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本就心乱如麻的老者此刻更是没了耐心，“你说的轻松，你知道外面现在盯得多紧吗？带几个人回来，你说的容易！”

上面已经不愿意再给他们任何机会了，冒着风险出去抓人，谈何容易？

众人被训斥地一言不发，全部低下了头。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进入实验室之内的推车，白布下的异动。

像是风轻轻拂过了那层白布，带起了轻微的颤动。

“等等！她，她好像动了！”

像是一道惊雷砸到了耳边，所有人都注视着说出这句话的研究员。

老者缓慢地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意思？”

研究员难以置信地说道：“主任！实验体A75……好像动了！”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就在刚才她的一切生命体征全部消失。他们亲眼目睹了实验体的死亡。

但……万一呢？万一她真的没有死。

究竟是错觉还是真的，只要一看便知。

在众人的注视下，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那层白布。

少女缓慢露出的脸依旧祥和平静，没有像其他实验体死亡之前的狰狞。

不过遗憾的是少女没有任何苏醒过来的痕迹，刚才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老者叹了口气，他明白研究员们都经受着巨大的压力产生错觉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够了，带她去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