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身子软得像是没长骨头似地,斜倚在他的怀里?。头顶的栗色发丝不太安分?,蜷在陈以洵的脖颈处,一阵一阵地激着痒意。
陈以洵步子迈得大又稳,几步便?到了床边。
他将喻羡稳稳地放下,停顿了几秒,确认她没醒,才又轻手轻脚地将她的手臂收进被子里?。
大概是哪个动作有些重了,喻羡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意识没有完全地苏醒,惺忪的眸里?,倒映出?了陈以洵那张令她心动不已的脸容。
喻羡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处现实,还是梦里?
她没有这么近地打量过陈以洵,居然才注意到他的鼻梁也生得高翘,山根饱满,床头柜子上的夜灯烘着淡淡的暖黄色光晕,在陈以洵的鼻侧勾画下了阴影,将他的五官衬得更?是深邃。
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哪里?都完美……
喻羡在心里?愤愤不平地念着。
美的事物总是天然地惹人采撷。想着反正也迷迷糊糊的,有白捡的豆腐当然要吃。
她抬起手,手指微曲,顺着他鼻背线条缓缓抚过,最后停在了陈以洵的鼻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是在梦里?吧?”
话音落下,睡虫猖獗作祟,喻羡沉沉地昏睡过去。
独留陈以洵一人,在寂静的夜色里?,与?胸中的轰鸣声作伴。
他呼气声有些加沉,为喻羡盖被子的动作也怕再次吵醒她地放轻。
见她额前乱了几缕发丝,陈以洵抿紧唇线,手指轻轻地将其勾顺到额侧。
目光在喻羡轻阖的眼睑上,多停留了一阵。
陈以洵从前总是害怕对上喻羡那双常揣着水似的眸子。被太过清澈的人看着,总难冠冕堂皇地扯些谎言。
倒是如今的场景下,陈以洵只?静静地望向喻羡的睡颜。
更?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些。
喻羡这般总是明媚温煦的女孩子面前,没有谁能?保持住心如止水,陈以洵也不例外。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她身上多倾注些视线的?
陈以洵根本不知道。
反正,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习惯了身边多个古灵精怪的人儿。
习惯她常常扯谎话,却特别?容易心虚。
习惯她冒冒失失地,总有些奇怪想法。
只?是……
陈以洵将被角细心掖好,收回视线。
他没想过有一日,他那荒芜丛生、伤痕累累的心里?,能?住进人。
喻恒总说?他爱瞎想。
师父还在世的时候,也总是批评陈以洵心思?重。
二十岁出?头的他觉得这没什么,根本算不得缺点?。
“以天下事为己任,听过这句话没?”
那时的他,总喜欢吧这句话挂在嘴边,挑着眉,勾个自信张扬的笑,然后自夸:“我这种责任心强的人,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懂?”
那样?的年轻气盛,随着师父的意外去世戛然而止。
无数的夜里?,陈以洵辗转反侧地难以入睡,整晚整晚地失眠。最后,他褪去了那身警服,执起了教书育人的笔。
有些东西被击碎,虽然被顽强地重新粘合。
但还是变了。
从离开警局的那天,陈以洵便?知道他一辈子无法从那桩案子里?走出?来。
肩上的担子随着时间的发酵,越发地沉,压得陈以洵完全喘不来气。
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有什么权力谈及幸福;又怎么能?信誓旦旦地许给喻羡未来。
喻羡脸蛋软乎乎的,看起来手感?就不错。
陈以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