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羡有些恍惚,仿佛方才出拳带风,干脆利落直击要害的,不是他。
要细细打量,才能注意到陈以洵比往常起伏幅度要大一些的胸膛。
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们所在的小区很少停电,路过大门保安亭,听到几个值班保安在闲聊,好像是有人故意损坏了电线,才造成的局部停电。
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但陈以洵的心里却说不出的不安。
他快步走过来,才刚好赶上救下喻羡。
陈以洵背着身子,没将眉眼里淡淡的愁色展露给她。
他久违地感激自己天生的直觉感。
将东西全部收整好后,他伸出手指勾住带子,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居然微微颤着。陈以洵竭力地将身体恐惧时的本能反应压下。
他是真的怕了
怕会发生什么。
陈以洵再度回身看向喻羡时,已然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妥当。
他将两个袋子都攥在左边,向喻羡伸出了右手:“地上凉。”
喻羡“嗯”地应了声,没碰陈以洵的手,撑着自己的力度起身。
陈以洵没有什么表情浮动地收了手。
喻羡重心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
她的委屈忽然地从心底萌出,犹如滔天洪流倾泻而下,愈发不可收拾。
泪珠连结成流,自眼角滚滚滑落。
“为什么都这么对我!”
喻羡的声音一点点地收住,音量一减,委屈更甚:“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过……”
她眼底写满沮丧地扫了眼身后黑漆漆的楼道。
“还停电了!家都回不去了……”
陈以洵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喻羡。
喻羡接过,随意抹了几下脸颊,昂起脑袋便信步走向楼道。
却被茫茫的黑暗击败,踌躇在门口,直到陈以洵经过身边,喻羡才迈开小碎步地跟上。
没有电梯,所以两人只好选择步行楼梯。
他们小区的房顶调得高,所以层与层之间的楼梯又陡又长。喻羡闷声爬了七层便只觉得小腿肚酸痛,打着转儿地无力。
方才的气也堵着,结郁在心口,更是难受。
喻羡长舒一口气,斜倚在墙旁。
“爬不动啦!”她索性自暴自弃,想着在原地等到来电好了。
却不想,几个台阶之上的陈以洵顿了顿身子,折返回来。
他视线淡淡地扫过喻羡的眉眼,而后没作声地,背向着喻羡的方向,单膝跪在地上。
喻羡只觉他嗓音浑厚,划破了寂静的夜色。
“上来。”
尾调不似陈以洵平日说话那般地淡,反而加了重,有几分强辞之味。
让人回拒不得。
喻羡脑袋木木地,双臂环过,轻轻交叠在陈以洵的脖前,脚尖轻踮于地,撑着些自己的重量。
陈以洵侧过头,似是在确认喻羡是否稳住身子。
而后他起身,稳稳地托住了喻羡的腿窝。
后来,那个晚上,长又黑的楼道。
是喻羡心里最难以磨灭的记忆。
他的背,宽阔又稳,足够将喻羡的重量全部消化。
陈以洵的用手腕处抵着她的腿窝,手指紧攥成拳,没有半点儿的逾距。喻羡小臂轻搭在他胸前,怀抱着采购来的大包小裹。
她和他贴得那般地近,似乎能感受得到两颗心的共奏,彼此胸腔的同振。
明明陈以洵没说什么,但他的心跳声,离她那么地近,足以安心。
“在我这欠了一屁股的债,”过了很久,陈以洵才开口,却是和方才境遇毫无关联的话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