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洵看着她过?家家般“审讯现场”, 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想笑。
喻羡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晃了晃手中?持着的?光源, 不紧不慢地开口?问起。
“施岚到底是谁?”
都说?人最害捕风捉影得到的?消息。
有些?事情越琢磨不透, 越没有实证,便越有发酵和想象的?空间。
喻羡对于“施岚”这?个名字,便是如此。
从第一次在李祎成的?真心话?环节听到, 到今天又被他?提起。
以喻羡与老李哥的?相处经验,不难看出他?为人敦厚老实,不是什么会扯瞎话?的?主。
所以从他?口?中?反复听见这?个名字的?杀伤力, 要比从其他?人口?中?更?让喻羡难以释怀。
陈以洵还没见过?喻羡这?副样子, 想生气又忍着不把情绪表露出来。
像是只摩拳擦掌的?小?狮子,却只敢背地里偷偷比划几下。
他?故意将思索的?时间拖得长?了些?。
然后, 不经意地慢声开口?道:“就这?么在乎?”
喻羡下意识地点了下脑袋。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暴露了底牌,她装作掩饰地轻咳了一声。
用手里握着的?手机一角,轻轻地点了点陈以洵的?胸前, 沉呵他?道:“正经一点,我在问你话?呢!”
陈以洵张开双手, 举至肩上,做出投降状。
“真想知?道?”
喻羡点头。
陈以洵拖长?尾音:“哦”
喻羡彻底炸毛。
“陈以洵!你不许逗我!”
“好好好, ”陈以洵将双手举得更?高了些?,这?才将玩笑的?神情收回,认真地迎上喻羡的?眼神,“我父亲,你见过?的?,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消防员。
在一场火灾中?,他?被重木困住,很难脱身?,是施岚的?父亲冒死将他?救了出来。最后,我父亲顺利脱险,施叔叔却没能等到救援队来。”
“施叔叔离开后两个月,施岚才出生,但……她妈妈生产时大出血,走了。”
喻羡没想过?这?位与她素未谋面的?施岚身?上,背负着这?样惨重的?身?世。
她一时间无措,愣愣地将手机缩回,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些?往事都是父辈的?,伤感与否地,都过?去了,”陈以洵看破了她的?无措,便细声宽慰道,“我父亲放下了,施岚更?是从未责怪过?。”
喻羡的?理性被这?句话?唤醒,她将伤感搁置一旁,话?题重新绕回到了正题。
“哦,所以你和她就是很熟啦?”
“我父亲对施岚有愧,所以常把她从福利院接到我们家。”
喻羡总结:“哦,青梅竹马呗。”
陈以洵哭笑不得,觉得给?自己八张嘴都不够解释的?:“我从初中?开始就住校了,和她不熟。”
喻羡的?耳朵已经自动过?滤掉与拷问无关的?解释性话?语。
又问:“后来呢?”
“她去年在国外博士毕业,回我们学校当老师了,”陈以洵又补了一句,“同事关系。”
喻羡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下定结论:“近水楼台。”
陈以洵彻底败下阵来。
“你审讯犯人,也要听犯人自述的?吧?”
喻羡双手横插胸前,稳稳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开车吧,回家。”
五个字说?完,她将头摆至靠窗的?那侧,很明显一个字也不愿再多与陈以洵交流。
后者只好认命地再次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