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坐起,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尊巨大的琉璃囚笼中,浑浊的海水让她颇感不适。

琉璃笼外是昏暗的房间,还有几尊大小不一的琉璃笼,关着其他水中妖物,大多数状态萎靡,神情失望且无助。

转头,那只被她拍了脑袋的男鲛正捂着头,十分委屈地看着她。

四下安静,慕汀夷才有暇打量这妖族,是条红尾鲛人,在族群里估计就是个平民。

不过论姿色却也是不同凡响,那张干净秀气的脸丝毫不逊于万俟野,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并且因为稚气未脱,透着涉世未深的单纯和莽撞,比万俟野那疯子更令人喜欢。

尤其那双眼,嵌了两颗蓝宝石似的,慕汀夷游近了些欣赏,直白地夸奖道:“你的眼睛长得不错。”

男鲛脸一红,别扭地道:“大难临头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若非我方才极力护着你,你早被关在另一处了!你可知道他们会对女鲛做什么?!”

“分开关押是迟早的事。”慕汀夷语气不咸不淡,“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虽然被猎手的武器射中是意外,不过慕汀夷被抓上船却是将计就计。

乱矢之中,她分明看见箭头上烙的标记,与万俟野给她的通行玉牌上的一致,也就意味着当时海上那艘捕鲛船,是格那厝派出的。

左右她都暂时没办法变回鲛人,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不如先办正事,将鲛珠找到再说。

反正她有潼跟着,自己修为未损,只是多了一条尾巴,加上对象也只是人类的拍卖行罢了,不信还有哪尊大佛奈何得了她。

不过,这刚认识的男鲛显然并不理解慕汀夷的松弛,闻言当即嘀咕道:“自己都被抓了,还在这儿说什么大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真是妖王?”

“我被下了妖术,并非鲛人。”慕汀夷一边在笼中游,观察外边环境,一边问,“你叫什么?”

“百……白曜。”

慕汀夷点点头,说话的间隙感到一股燥热,不觉难耐地捂着胸口,甚至没注意到这个叫白曜的男鲛正偷偷看她,眼巴巴的,似乎是等着她说自己的名讳。

“好热,这水中怎么这般热?”她不禁喃喃。

白曜原本打量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短暂的沉默后他问:“你……你知道我们鲛人族生性……生性有些……”

慕汀夷看不惯他结结巴巴,干脆利落地帮他补充:“淫邪,容易发/情。”

“既然你知道……所以你现在……”白曜一阵的欲言又止,在慕汀夷恍然大悟的面色中,二人的脸,以同样的频率面红耳赤起来,俄而默默望向另一边。

短暂的尴尬沉默后,白曜又拾起了信心,偷感十足地开口:“可以……可以妖力压制……修行后的鲛人很少会这样的。”

“知道了。”

慕汀夷正待凝神静气,安静的屋内忽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很快有一群身穿暗红袍子的人走入,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俄而迅速锁定他们的琉璃笼。

白曜毫不犹豫将慕汀夷护在身后,像个护住的小狗,冲那些意图不轨的人龇牙。

慕汀夷在后头戳他布满肌肉的脊背,小声道:“随便演演,我自有分寸。”

白曜有些迟疑不定,但最终还是斗不过这些武装齐全的猎手,双双被射中箭矢,箭头特制的麻药令他们身躯瘫软,昏昏沉沉。

将慕汀夷转移到另一尊小些、但更精致的琉璃笼中后,又有人为她戴上一条银环。

环上环绕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着猩红的光,慕汀夷虽然很快在麻药中缓过劲儿来,却发现自己的仙力被抑制了部分。

这倒不要紧,令她焦躁的是,体内那股燥热已严重到她无法忽视的地步,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