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除却邪灵掺在酒中的那缕气在逐渐控制程天玉外,说不准还有原著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又开始搅混水硬要撮合cp,制造十分生硬的“心动时刻”,最后真不知感动了谁。

当然,除却召见谢孤衡,程天玉自也没忘了众人说的那个叫慕甜的乐师。

但仇数禀告道此人因重伤在闭关休息,因而至此才见上第一面,万万没想到是这样冷冽漂亮的女人。

虽不及程天玉自己沉鱼落雁,但那双杏眼长得颇为精致,看谁都没有情绪,不知是轻视,还是完全无视,简直比她这位如今掌控大半朝堂的炙手可热的公主还要倨傲,叫人无法轻视。

更重要的是,自见着这女人,谢孤衡的目光总刻意停在无人处,旁人瞧不出端倪,她阅人无数可谓风月高手,怎品不出这二人之间的暧昧?

一时对慕汀夷本就不多的感激几乎消失殆尽,程天玉攀比心瞬间达到难以预料的高度,自作主张地挽住谢孤衡手臂,笑靥如花,迷人无比:“慕姑娘出手相救,本宫还未当面感谢呢,今日正好,请姑娘去酒楼喝一杯。”

慕汀夷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们相缠的手臂挪开,冷声道:“不必了,没兴趣。”

她回得可谓一点面子不给,程天玉身份尊贵,都是被人捧着长大,哪受得了这一

遭,闻言脸色顿时拉下来,正待撂话,谢孤衡已缓而坚决地将手抽出,自觉站远些道:“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若是身体不适,臣这便叫后头的宫女前来搀扶。”

“我……”程天玉暗示这样明显,谢孤衡明显是婉拒了自己,她前后在两人身上栽跟头,自觉丢脸至极,再好的涵养也殆尽。

再呆着也是没有意义了,她于是铁青着脸甩袖道:“不识好歹,回宫。”

人群中,当即钻出两个姑娘与三五个男子,乃是同样乔装的宫女和侍卫,匆匆追去。

闹剧似的,糊里糊涂开场,潦潦草草结束,整得仇数十分尴尬地缩着脖子,站在慕汀夷与谢孤衡之间,窒息之感叫他又一次想起前些天的宫门相遇,心下感叹自己真是时运不齐,命运多舛。

偏生万俟芊还是个看不懂脸色的,半边身子躲在仇数身后,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天真地问:“君上姐姐,你们认识?”

慕汀夷面无表情道:“不熟。”

“是么,但我怎么觉得……”

“好了好了,花筒差不多放完了,咱们速去河边放灯吧。”仇数十分惜命地截住万俟芊的话头,二话不说带着她往河畔去。

这时候放灯的人少了,没有起初逼仄,万俟芊不能沾水,否则会即刻显出鱼尾,仇数便替她将河灯放入水中,静静看着她闭眼许愿。

慕汀夷对此没有兴趣,站着也是无聊,便想将剩余的仙女棒点燃,权当消磨时间。

火折子还未碰上引线,一只手便自作主张将仙女棒都抽走。

谢孤衡将那些棉线似的东西在手中掂了掂,拿起看两眼,有些嫌弃地道:“这东西很劣质,君上想玩儿,在下这儿有更好的。”

慕汀夷撇嘴,嘟囔:“没想玩。”

“那……”

“但既然你想,我便勉为其难一道看看吧。”

他忍俊不禁,慕汀夷瞪他一眼,河岸边火红的花灯将她雪白的面庞映照得一片绯红,与身上的红一道衬着这高贵冷矜的天上仙,平添几分娇俏和烟火气。

二人在路边蹲下,慕汀夷揣着手,见谢孤衡从乾坤袋中取了一个木盒出来,模样普通,似乎与仇数买的花筒没什么区别。

几个在旁玩仙女棒的孩子也好奇凑上来,圆滚滚的西瓜似的蹲了一排。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子带着点西域口音问:“大哥哥,这也是花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