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劳,这世上绝不会有比他们更亲近的人了!

所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可下意识地,慕萦枫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臂,冰冷的灵械义体让他瞬间清醒。

是了,对慕汀夷而言,他是个罪人,是个残缺的人。

他没资格,也不完美。

所以他不可以。

慕汀夷实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落在那只近乎逼真的、动起来完全不输他人的手臂上,抿嘴一笑:“一直想同你说,那个晚上……”

“别说了……”慕萦枫声音带着恳求和颤抖。

但她还是继续了:“我知道,那个晚上是你帮我王府内支开所有的暗卫和下人,不然我根本跑不出去。那时你跟我都没有足够的力量,你赠我的银簪已保护了我很多。

“慕远寒我必须杀,但我没想抄家,更没想断你手臂。当时你动作太快了,我没能阻止。

她深吸一口气,像要搬卸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块巨石,艰难却坚定地道,“堂哥,对不起,还有,真的谢谢你。”

慕萦枫静静地与她对视。

这些年他们相依为命,是这世上从血缘和关系都与彼此最亲的人。

慕汀夷可以将后背完全交给慕萦枫,君位也能拱手相让,因为她知道若慕萦枫做这个仙君,也不会比她差。

慕萦枫却只是想静静地、永远地呆在天枢阁,待在这个离慕汀夷最近的地方,以静默而光明正大的方式陪她,用一生去赎罪。

过去的千百个日子,日常有时笑闹,但更多的是回避与沉默,太多的爱恨情仇横亘在他们之间,慕汀夷没想跨越,慕萦枫不敢跨越。幸而有葵小归从中调剂。

今日,是慕汀夷主动打破了这堵墙,推倒了腐烂多年的、碍眼的陈年废墟。

以为这是慕汀夷的默许,慕萦枫因而有了些勇气,轻声问:“那我……可以么?”

慕汀夷没有问什么可以,只是看着窗格外飘飘摇摇的风雪,雪片打在窗外的翠竹上,有碎玉轻响,静谧好听。

她的心也跟着静下来,看清了很多东西,徐徐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选择蛰伏隐忍,在某一天谋逆,最终没能当上女君,死在了很多年前,你也跟着我一起死了。堂哥,但是现在很多事情不一样了,我们不会有那样的下场,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