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此战他已经投入巨大,倘若失利,莫说各部族长不会罢休,他的两个王弟也会大做文章。要知道乌蓬能雄踞关外数十年,靠的是强者为尊,可不是汉人长子为继那一套。
雨时停时歇,从正午到日落,临近傍晚时乌云终于彻底散开。
不停歇地打了整整一日,两军都已疲惫不堪,乌伦格桑将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负责杀敌,一部分负责趁乱攻城,如此以来,对方很容易顾此失彼。
慕晚莹一枪挑翻两个操纵床弩的羌兵后,夺了一匹塞外战马。
举目四望,四周尽是嘶吼与马鸣,不断有人在倒下,有羌人,也有自己人。
却如几位将军所言,混战之中根本顾不上彼此,她找寻不到几位将军的身影,也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眼看羌军就快将他们压回城下了,后面羌军的攻城车也已架好,慕晚莹心急如焚。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乌伦格桑一死,情势便会大大好转。
打定主意后,慕晚莹于乱军中左冲右突,马蹄不断溅起红色的污泥,一路上不知又斩杀了多少个羌兵后,终于被她找见了乌伦格桑。
彼时这羌人头子已经杀红了眼,马下倒着许多身穿嘉庆关战甲的将士,她也终于见到了其中一位将军,是她父亲身边的老人了,此刻已经身首分离,被尖刀贯穿了眼睛。
慕晚莹霎时被愤怒冲红了双目,纵马挺枪上前。
乌伦格桑认出来人使的是慕家枪法,他立刻精神抖擞,只战了五个回合,对方便被他打落下马。
慕晚莹摔在地上前急忙滚了两滚卸力,不料还没站稳,三尖两刃刀就到了眼前,她连忙抬枪格挡,可这羌人力大无穷,一瞬间她的缨枪就弯了,紧接着侧腰一痛,人就飞了出去。
塞外铁骑名不虚传,马与主人同心,方才她是被乌伦格桑的战马给踢出去的,慕晚莹捂着腰侧不断吸气,勉力站起身,便见乌伦格桑正高坐马背上诧异地看向她。
可很快,那人便放声狂笑起来:“看来慕晚意果真是山穷水尽了,竟连女人都给送上了战场。”
慕晚莹这才发现自己的兜鍪在方才的滚落中掉了,她不擅枪法,索性扔枪拔剑,不甘示弱地讽回去:“对付尔等宵小何须我大哥出马!”
乌伦格桑是知道慕家还有个女儿的,闻言他不屑道:“回去叫你大哥来,女人不配做本王的对手。”
慕晚莹被他激怒:“配不配可由不得你做主!”
说罢纵身一跃,直取马腿。
骑马不利近战,不多时乌伦格桑便被迫弃马,下马后才见各自真章。
慕晚莹知道这羌人力气大,拼体力的话她必死无疑,于是,她尽量避免与之硬碰,而是利用自身的轻盈敏捷去攻其死穴,招招狠辣,想要速战速决。
可乌伦格桑并非只有蛮力的莽夫,二人周旋许久,她仅是伤到了他的皮毛,他却将她伤得不轻,一瞬间的焦急分神,她便又被一刀伤了右手,并被狠狠地踹了出去。
慕晚莹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右手背皮肉外翻,伤口深可见骨,方才若是她再晚些躲开,这只手怕就没了。
而乌伦格桑这头,看似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他心中却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区区一个女人竟能逼他使出全力,这慕家小姐可谓是他见过的功夫最厉害的女人了,不,甚至大多数男人都不如她,若不是他仔细研习过慕家的路数,想必方才他已经成为她的剑下亡魂了。
乌伦格桑不敢掉以轻心,终于正视起慕晚莹。
红衣铁甲,一身是伤,没有惊人的美貌。
可那英姿飒飒的气度却是全天下女子所不及,莫名就有种吸引人的力量,就好比此时,明明她的手已经抖得十分厉害了,却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