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麟忍无可忍。
“所以呢?我就什么都不做吗!”
那是阿漓,是他的阿漓啊!
盛老将军年轻时曾与慕老将军并肩作战,有着同袍之谊,一想到慕家最终要消亡于奸人之手,也是惋惜不已。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外孙红了眼眶,盛老将军宽慰道:“天麟,外祖知你不好受,但你若想为君,便不能有割舍不下的东西,心上人可以有,软肋却不能有,你方才那番决定,实乃无意义之举。既已是鞭长莫及,那还是朝前看吧。”
朝前看?
宁天麟勾起唇角,从低笑到癫狂。
盛老将军见他居然痛心到大笑起来,便想再宽慰几句,谁知他突然沉下脸,从齿关中狠狠挤出声音:“是该朝前看,不然我如何拿这江山给她陪葬!?”
听到“陪葬”二字,陆眉终才有种从梦里惊醒的感觉,他紧闭上眼,眼眶滚烫,手指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飞雪茫茫那一晚。
莫说是盛老将军,就连吉福都被他这话给慑住了。
直至此刻,盛老将军才真正窥见外孙的内心,他心中一骇,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拍了拍宁天麟的肩膀。
“你先莫急,外祖这半月来也并非什么都没做,我已获悉西川动向,听说朝廷钦差自一月前便再未露面,镇西将军也不知所踪,若没料错,我猜他是秘密北上了,西川比我们略近一程,只要嘉庆关能撑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还有一丝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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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 漠城
守将丁原再度步上城墙,俯望下头那些油盐不进的外关百姓这都日晒雨淋多久了,还是不肯走,更令他无可奈何的是,仍有人陆续往他这里来。
丁原蹙眉看了片刻,喊来校尉吩咐:“让这些人今日内必须离开,告诉他们漠城绝不会放人进来,马骥不是想积德吗,叫他们往凉州去!”
百姓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谁愿意再长途跋涉跑去凉州?能不能活着到那都两说。
校尉面露难色:“将军,这话早与百姓们说过了,但他们就是不肯走,总不能强行驱赶啊!”
“那便从明日起停止放粮!没得吃自然就走了!”
丁原拂袖,还没走下城墙,自己的副将便又匆匆来找。
“将军,镇西将军忽然来了,此刻正在城门口等着,要您立即出去见他!”
漠城与西川八竿子打不着,丁原懵了一瞬:“镇西将军?他来做什么!”
随后马上就想起来了,慕家与镇西将军是表亲,他怕不是从哪得了风声赶来支援嘉庆关的?八成要从他这里借道。
“他带了多少人来?”丁原低声问。
“不多,只百人左右。”
百人?
丁原又是一懵,但随后一琢磨坏了,他这是不仅要借道,还要借兵啊!
……
城门前,丁原远远地就看到十几个人正等在城门口,其中一长身男子负手而立,身着便甲,脚踩云头靴,手中的银剑还覆着一层微光。
再观其貌,冷目薄唇,世间男儿难出其右,不是那活阎王是谁?
丁原官低两级,立即笑着迎上来,行拱手礼:“竟不知镇西将军到访,丁某有失远迎了!”
随后他便热情地邀言琛入城,要略尽地主之谊。
“不必,言某并非前来做客。”
丁原笑容怔在脸上,露出疑惑:“那……敢问将军到我这荒寒之地,所为何事?”
言琛冷漠地看着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功夫与他绕弯子:“嘉庆关有难,本将军远在西川都收到了求援信,丁将军离得这么近,难道不知?”
“还是说,丁将军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