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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宫中绣娘也不过尔尔,做的护膝遠不及他手中这幅轻便适合行军,尤其这四合如意云纹,纹样如此繁复,足见绣工扎实,寓意也好,平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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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锦瑶闻言有些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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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拆了又绣、绣了又拆,光花样子就换了四五次,前后用了大半个多月呢,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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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韩绍提着那对护膝瞧来瞧去,她难免有些感伤,又有些欣慰,便浅浅扯起嘴角道:“若将军喜欢,那便送给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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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对她来说都是无用之物,弃之可惜,留着又糟心,不如送了有需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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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绍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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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东西就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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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反应过来后,那女子已低着头从他身边走开了,只留下一缕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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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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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绍收回目光,忙负手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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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找过来,见这人居然趁他一不留神快溜达到客院了,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了,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引路:“这边这边,我们少将军在前头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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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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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先前不仅派人充作平民放出陇西匪盗横行的消息,将裴凌引去了陇西,同时又多做了一手准备,命韩绍暗中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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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自己如今与楚清分属不同阵营,她视他为敌,自然也会忌惮韩绍,故而只命韩绍暗中寻找,假若韩绍先裴凌一步找到她,也不必打草惊蛇,跟随保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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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绍找人的同时也在注意着裴凌的动向,得知他在快到陇西时,突然改道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铜流县,他觉得有异,便跟了过来,而铜流县如今在裴凌的治控下,他也没法暗中进城,只得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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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来就听说了“艳闻”,可到了晌午就人人缄口沉默,他心知从这县守府中是打探不出子午卯酉了,便命亲信去城中向百姓暗探,得知铜流县早在半个多月前来了位年轻俊俏的陆姓师爷,如今夫妇二人都被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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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陆,年轻俊俏,夫妇……韩绍断定这两人必是陆家公子与言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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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重担顿时歇下一半,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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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见面前那黑衣青年就差将“不速之客”四个大字拍他脸上来了,韩绍面色浮现笑意:“少将军,一想到去年今日你我还一同战场杀敌呢,途经此地听闻你在这里,那我自然得来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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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大半年,眼前青年便褪去少年人的鲁莽,虽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行事作风明显变得沉穩有度了不少,否则也不会明明想逐客,却还耐着性子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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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凌知道这韩绍嘴严的很,从他这儿是问不出裴澈到底派他来凉州做什么,便冷眼瞥过去:“我不过是在此逗留几日,等新县守一到便走,韩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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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姓韩的算是勋贵子弟,腹中有点子墨水,故而不像大多武将粗鄙,闷骚得很,年前他跟着裴澈二去苍陵又打了场胜仗后,回来就被提拔成了从四品明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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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绍爽朗笑道:“少将军不必担心我长留你这儿蹭饭,我差事已办完,明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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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裴少将军不待见他,也并非全因他是裴将军的亲信,一提起这个,韩绍其实颇觉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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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前在定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