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一名被反绑住双手的女子被推搡着过来了,那女子身形消瘦,白皙的一张脸巴掌般小巧,她低着头,咬唇向身后推她的两名士兵甩去两记眼刀,很是不服的模样,可下一瞬,她就弱得可怜,腿一软,直接被推个跟头,跪在了地上。
胡大夫接到通知赶来为一名孕妇人医治,回廊上,柳锦瑶跟在胡大夫身后,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那黑甲男子目不转睛地望向那名被缚女子,他明明神情冷漠,可眸子里却闪着细碎的光,怀着几分震惊,又怀着几分胆怯。
忽然,他神情骤变,大步冲过去踹开那两个押人的士兵,又抽了旁人的剑,将那跌倒女子手上的绳子斩断了。
这一刻,柳锦瑶忽然就觉得无望,仿佛琴弦接连断裂,再也接不上了。
言清漓听到抽剑的声音还以为自己要被砍了,当真吓得心跳骤停,闭眼惊呼后,却发现断的并非是自己的脑袋,而是手上的绳子。
她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在看到身后那人时,愣住了,片刻后,她张开嘴,半晌才发出声音:“裴……”
才一个字,她就被那人冷冷打断。
孕着的是主簿之妻,另一个是师爷之妻。
箭袖下的拳头攥出了青筋,裴凌缩回手没去扶她,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只一瞥就移开了。
“带下去,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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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等着瞧?
义王被生擒后,除了忠心追随他的那小部分人抵抗了一番,之后投军的老弱病残们就是散沙,缴械投降得那叫一个快。
收拾好城中残局后,天都黑了,县守府各处也燃起了灯,王甲换掉身上的行头时还有些恋恋不舍,裴凌疾步至游廊时,正好见王甲哼着小曲,拎着件黑皮袄子从游廊的那头走过来,边走还边给那件袄子宝贝似的掸灰。
他冷哼:“这么舍不得这身皮,是军爷当腻了,想干回老本行了?”
王甲忙把袄子往身后一藏:“哪的话啊,头儿我这不是……”
刚想插科打诨,结果看清裴凌时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当将军的就是好啊,底下人忙得脚板都快冒烟了,头儿你还能得空去沐浴更衣……”
说着,王甲又朝裴凌原先还胡子拉碴,此刻却光滑清爽的下颌看去。
阴阳怪气道:“呦,还修面了……这是要去见谁啊?”
不修边幅大半年了,今日倒是麻利。
裴凌耳根微热,怒辩道:“不见谁就不能换身衣裳了?我看你真是差事太少,若闲的慌,就去城”
“不对啊,头儿!”王甲吸着鼻子在裴凌周围嗅来嗅去:“你今日殺了几人啊?换了衣裳咋还有股子血腥气……”
裴凌被他一打岔,也抬臂去闻,也没闻出什麽腥锈味儿:“罢了,我再回去换一件。”
王甲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裴凌自知被耍,当场黑了脸,转身飞起一脚,王甲不防,挨了个结实,揉着大腿嘀咕:“你瞅瞅你,这凶神恶煞的,再吓着人家姑娘……”
裴凌无暇理会这狗东西,邁着大步离开,走出几步后却又停下,回过头,状似不经意地问:“方才抓回来的妇人在哪?我要提审。”
装,你就装。
王甲明知故问:“啊?哪个啊?”
见裴凌眯起了眼,将拳头捏得咯嘣作响,王甲憋笑:“哦,那个啊,地牢里呢。”
裴凌先是一怔,旋即怒喝:“谁把她送进地牢的!”
看吧看吧,在意得很呢。
王甲挠头:“不是你说带下去关起来的嘛……”
他的意思是带下去,先看管起来,不是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