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外毫无反应。
宁天弘一脚将庞公公踢开:“这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盛京,都已在本王的控制之下了。”他看向奏案上厚厚几摞的信函与奏折,勾唇笑道:“父皇,儿臣知你这个皇帝做得辛苦厌烦了,这不,专程来为你解忧。”
昌惠帝身体僵硬发麻,牙关不住在打架,他瘫在龙椅里,瞳孔中映射出宁天弘越来越大的身影:“你……弘儿,你想做太子?朕给你便是……你立刻退下,朕明日就册立你为太子!”
“原来一定要儿臣以这种方式相逼,父皇才肯将太子之位给我。”宁天弘沉沉发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忽然变了脸色,面容狠厉道:“可惜,迟了!”
他扯下奏案上铺着的明黄锦布,罩在了昌惠帝的头上。
“父皇,只要你死了,儿臣就可顺理成章地继任,又何必在意区区一个储君之位?”
厚重的锦布在脖颈后越攥越紧,昌惠帝的眼耳口鼻都被紧紧裹在里头,密不透风,他死死去抠拽勒在脖子上的锦布,发出“嗬嗬”的声音,拼命蹬着腿,但是很快,他的动作便缓慢下去,最后双手垂下去,一动不动了。
宁天弘又闷了片刻才松手,昌惠帝的尸身立刻从龙椅上滑倒在地,面容青紫,大张着嘴,怒目瞪着庞公公。
宁天弘冷冷开口,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中:“伶贵妃乃罪官之女,对陛下心怀恨意,进宫实为伺机报仇,她趁陛下体虚不适时,将陛下闷毙,宣王救驾来迟,现已诛杀妖妃!”
说完,他瞥向坐在地上不断发抖的内侍,冷笑道:“庞公公,知道该如何说了吗?”
庞公公浑身都被汗湿了,虚汗不断顺着额头向下淌,闻言“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奴……奴知晓了。”
宁天弘又转身进了内室,上前冷冷地看着熟睡中的七皇子。
伶贵妃行刺皇帝,却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儿子,所以,伶贵妃可殺,她的皇子还得先留上一留。
好在一个襁褓婴儿不足为惧,太子的册立大典也尚未行过,皇帝突然驾崩,新皇理应由他这位最年长的皇子承继。
宁天弘离开内室,大步走出勤政殿,向包围在殿外的士兵们下令:“守好此殿,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殿内,宁天弘走后,庞公公立刻屁滚尿流地扑向昌惠帝:“陛下……陛下……”
庞公公正老泪纵横,忽然听到什麽细微的动静,扭头一看,就见殿门口倒在血泊中的伶妃正在缓慢地向这边爬,随着爬动,一道长长的血痕拖曳在地上。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陛下的尸身,嘴唇蠕动,血水从她嘴角涌出,明明是强弩之末了,却依旧坚持向前爬。
庞公公连忙跑过去:“贵妃娘娘!”
“……书……椅……”伶妃气若游丝。
庞公公稍稍伏低头:“贵妃娘娘,您说什麽,奴听不清啊!”
“……椅……诏书……龙……椅……”
庞公公喃喃几遍:“诏书……龙椅?”
他赫然一惊,再想细问时,低头一看,伶贵妃已经断了气,双目中满含不甘,到死都在牢牢地盯着昌惠帝。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昌惠帝身旁那把象征着权势地位的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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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勤政殿内的血雨腥风,御花园的暖阁可真就是一派和乐融融了至少明面上是。
其他各位高官大员的家眷们几乎都到了,就连特立独行的荣臻长公主都被请来了,言清漓是今早收到宫人的宣召,是言府管事过来知会她的,只是进宫后她才发现,言府只来了她这一名女眷,也不知是不是孟氏与吴氏侧妻的身份,令苏贵妃觉得她们还不配来参加她的赏梅宴。
大部分人要么是围着苏贵妃谈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