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道墙,却随着这么一句看似责怪,实则俏皮的话而立刻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越州时,她时常揶揄他黑灯瞎火看书会看瞎眼一样,亲近,什麽话都可说。
她在哄他,他知道。
她将他的脾性拿捏的死死的,他也知道。
紫苏方才还为言清漓提心吊胆了一把,此刻见宁天麟笑了只觉万分惊异,别看她面前这位主子长了一副谦润无害的模样,底下的人却无一敢觉得他真的无害,没想到他竟也能笑的这般温柔,全是因那女子凶巴巴的一句话?
紫苏立即对言清漓敬重起来。
死士的职责就是听命行事,但她与琥珀被派去给漓小姐做婢女时,还是难免有些不解,毕竟她们吃了多年的苦,终于练就出一身殺人的本领,最后竟不能为主子效力,而是让她们去保护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闺阁小姐,可此刻,紫苏是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质疑了。
主子如此看重漓小姐,他将最为看重之人的安危交付她与琥珀来保护,足见对她们二人的信任与器重了。
三月的天仍旧寒凉,吉福见宁天麟心情舒朗了,自己也跟着欣慰,取了净帕给他,又为他披了件轻氅,宁天麟用净帕拭唇后,神色复又黯然下来。
“他待她可好?”
紫苏自然明白这个“他”与“她”都指的是谁,想到今早看到的那间穷奢极侈的药室,以及新婚夜房中持续了许久的笙歌,最后归结成为一句话:“据属下目前所见,裴家少公子待漓小姐,是极好的。”
宁天麟再度默然。
吉福在心里叹气,心想这紫苏也怪实诚的,刚想上前劝慰几句,就见宁天麟已一转默然神色,向他询问起言琛的动静。
吉福忙道:“据探子来报,黑水河一役大捷后,言家那位便立刻动身返回京都了,脚程很快,咱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先开始几日还能追上,之后便跟不上了,老奴估摸着也就这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