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郑芬芳越发敷衍,将目光投向了新来的郭青州。

郭青州说他因成分不好没能被录取,却总以大学生自居,偏会在郑芬芳面前装柔弱无助,激起她的保护欲,还会夸她巾帼不让须眉,满足她的虚荣心。

郑芬芳开始频繁地晚归,身上不同于原来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林冬声不是傻子,反而被哄得答应了去深山考察。

他艰难万分地完成了任务,只是刚回来就病倒了,功劳也全给了郭青州,他不甘心和他大闹一场。

郑芬芳以惩罚为名,要求所有属下都不给他好脸。

整个军区对他的冷处理,让林冬声举步维艰,只能选择放下自尊回头讨好她。

后来,他听说炮弹参数计算遇到瓶颈,或许能有立功机会。

等他演算纸整整齐齐地放在郑芬芳桌上,满心期待地等着她的夸奖时,却被她狠狠甩在脸上。

“你为什么要拿青州的演算结果,你这种行为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算的。”

郑芬芳不屑地冷笑一声,“林冬声,你连大学都没上过,能算出这么复杂的公式?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粗暴地将演算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警告你,以后少碰青州的东西!”

而也正因此,他才错信了郭青州的邀约:“我带你去和营长解释,演算公式是你的,营长他误会了。”

林冬声知道那天试验场有炮弹演练,但没想过郭青州会说错发射时间,害他进入危险区域。

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击波掀起的热浪将林冬声甩了出去,他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左腿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看到不远处郭青州正被郑芬芳紧紧抱在怀里,她焦急地检查着他的伤势,满脸都是心疼。

而自己,像一条被遗弃的野狗,孤零零地躺在尘土中,无人问津。

第6章

“芬芳,我好疼,别怪林冬声同志……”郭青州虚弱地靠在郑芬芳怀里,脸色苍白。

郑芬芳心疼地搂紧她,“别怕,我送你去军区医院!”

说着,她找来警卫员将郭青州背起,冲向了烟雾散去的方向。

林冬声想告诉他,他也受伤了,需要帮助。

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才等到巡查人员找到他,将他送到医院。

初步检查,确认了他腿上存在残留弹片,医生要求家属签手术同意书。

他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市。

至于郑芬芳,他们在法律上本就是陌生人,并无夫妻关系。

“手术不能耽误,你有军属证吗,拿过来,我先备案!”

“你这证上没有婚姻关系或亲属证明,没用!”

五雷轰顶都不足以形容林冬声当时的心情,他咬着下唇,疼得浑身发抖,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医生,我自己签字可以吗?”

“特殊情况自己签也可以,但需要走更多手续!”

医生递过来一沓文件,厚厚的,像半本字典。

林冬声颤抖着手,一笔一画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与其说是签字,不如说是用血在刻,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上,刻骨铭心。

手术同意书、风险告知书、责任自负说明……他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是他,受委屈的也是他,到头来,还要他承担所有的责任。

术后,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第一次对未来感到迷茫。

郑芬芳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

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