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我倒希望燕迟恨我。”
白雪心酸着一点头,又忍不住道:“大人,若陆拾遗把燕迟救出放走怎么办?”
季怀真冷笑道:“不会的,少听他说的那样义正言辞,他陆拾遗最知道孰轻孰重,瀛禾不把鞑靼打退兵,他不会放燕迟走的,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见他不愿多说,白雪只好走了。
几日后,李峁的管家将打探到的消息悉数告知,自然也少不了那晚陆拾遗找季怀真对峙一事。
李峁听罢,将手中的书一放,抬头道:“你说什么?‘陆大人’在敕勒川成了亲,和谁?”
那人答道:“和夷戎七皇子。属下还查到,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瞒着一干侍从,被季大人身边的白雪接出了宫,在外住了一夜,翌日一早才回。”
李峁略一思索,笑道:“原来如此,来人,备车进宫。那夷戎人身份非凡,吩咐下去,以季怀真的名义让其吃够苦头,最好让两人恩断义绝,但不能伤其性命。”
管家领命而去。
自出宫建府后,再来皇宫,李峁只去两处地方,一处是上朝议事用的明堂金銮殿,一处便是武昭帝的书房,今日他却难得去往别处。
宫中有处地方叫凤仪亭,乃是他父王尚未昏聩时,为迎娶新后季晚侠仿古而建。
季晚侠对武昭帝并无情谊,这集合能工巧匠心血的地方留不住她,倒是她的儿子阿全,常来此玩耍。
阿全被一群太监宫女围着,眼中蒙上一块黑布,双手去摸,口中啊呀呀地叫着:“人都到哪里去了。”
他虽身子小,腿短,却跑得快,无半点太子模样,张着手向前一扑,便抱住了一双腿。
“抓到了!”
阿全摘下黑布一看,原来是多日未见的大哥哥。
他顺着李峁的裤腿往上攀,就喜欢赖在人身上,一双黑葡萄般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李峁,抬头便要亲他。
李峁将阿全一抱,颠了颠,笑道:“胖了。”又转头问旁边的宫女太监,关心了几句阿全最近的吃食,还未说上几句,就被季晚侠找到此处。
她掂着裙摆,笑着喊了句阿全,一抬头,便看见了抱着阿全的李峁,那嘴角笑容顷刻间隐去,只拍手让阿全下来。
李峁恭敬行礼,喊道:“母后”。
季晚侠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若按岁数,李峁比她还要大上两岁,这声母后她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只盈盈摆手,唤李峁平身。
季晚侠客气道:“最近恭州战事吃紧,倒是有劳你帮扶着我弟弟。”
李峁一笑:“那是自然,不过想来也快结束了,季大人抓到一个叫燕迟的,此人来历非凡,季大人打算用他要挟夷戎人,让夷戎人替我们打仗,如此一来,不必废我大齐一兵一卒,鞑靼人自会退兵。”
季晚侠一怔,不动声色地朝李峁一笑,转身抱着阿全走了。在她怀中,阿全大眼瞪着,问季晚侠燕迟是谁,季晚侠只一拍他的头,叫阿全少问。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悄然出宫,驶往上京大牢。
季晚侠一身素衣,黑色斗篷的兜帽紧紧盖住头。那牢房外头的守卫将她一拦,还未来得及说句话,倒是她身旁泼辣的嬷嬷先开了口。
“大胆,没眼力见的狗东西!”见那嬷嬷柳眉倒竖,身形魁梧,一巴掌下去劈头盖脸,将那胆敢拦着皇后娘娘的侍卫打的眼冒金星,未等人站起,便一亮皇后特有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