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我喜欢你。”
“再比如,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阮冬一愣,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对面军雌夹起一块香气四溢的红肉。
灯光下,他耐心将肉晾到不冷不热的程度,才略微生疏地递到雄虫嘴边,轻声说:“先吃饭。”
“你才哭过,需要补充体力。”
阮冬有些呆地咬下,尝到新鲜食物的味道。
三个月来,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营养液之外的东西。
南斯静静投喂雄虫。
直到阮冬略微皱眉,他立刻放下筷子,递来一杯颜色清透的常温饮料,耐心道:“你身体太弱,明天我会给你安排一套全面体检。”
“放心,除了我,全程不会有任何虫在场,你无需害怕。”
他的贴心令阮冬又一次愣住。
今天出门前,阮冬其实已经做好放下一切的准备。
然而一觉醒来,与他对峙时面无表情的南斯,此刻仿佛换了只虫。
温柔面具褪去,换成体贴和耐心,英俊的眉眼凝望阮冬,好似脱胎换骨。
餐桌的热气在空中蒸腾。
――南斯当然没有脱胎换骨。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阮冬和以往任何一只雄虫都不一样。
他倔强,且防备意识极高,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谎,欺骗南斯,虐待自己。
上一秒他能对南斯说特别喜欢,下一秒他就能不吃药不吃饭,明明刚被抽过血,还任由自己生病昏迷,呆在这个棺材一样的公寓里,像在等死。
南斯的心疼和怒火又一次冒头。
整个虫族,没有任何一只虫会像阮冬一样虐待自己。就连战场被打到残肢掉落的最低等雌虫,也会咬牙爬回营地,狗一样去舔地上打碎的药剂,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虫族追逐权力,追逐暴力,亦或追逐享乐、安稳、奢靡......高度化的电子科技下,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所有虫都知道:只有活着,才能得到一切。
南斯没见过阮冬这样的虫。
他也无法理解他的厌世与自我虐待。
但这次,南斯学聪明,面不改色地将所有情绪压下。
因为就在刚刚,他清晰地意识到,阮冬既坚硬,也柔软。
几句话可以令这只雄虫撕开怯懦,倔强地激怒南斯,几句话也可以令他乖乖听话,堪称无措地答应一切要求。
比如现在。
阮冬听到他的话,愣了几秒,傻傻地问:“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橙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南斯起身,半蹲在雄虫面前,伸手温柔将他抱住,很轻地回答:“意思是,我只喜欢你。”
雄虫没有动作。
然而鼻尖传来的橙花香更浓。
南斯再次恍然大悟――原来阮冬从始自终想听的,都并非手册上的情话。
他偏爱的,是语言上直白的表达,和肢体上温柔的珍惜。
原来从一开始,南斯就搞反了。
阮冬沉默几秒,毫无昏迷前的尖锐冷淡,有点结巴地问:“南斯,你是在表白吗?”
军雌这次没有问表白是什么,而是顺着他嗯了声,然后如愿闻到更浓的橙花香气,于是更加用力地抱住阮冬。
他笑了笑,没有冒犯地去摸那根轻盈晃动的尾钩,又问:“这个公寓不适合你,换个公寓,怎么样?”
阮冬一顿:“这么突然......”
不等他说完,南斯立刻点头:“抱歉,那你继续住。但我能不能给你送一点毛毯和家具?”
南斯略微松开阮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