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他深知,世间一切都变幻无常,人际、财富、运道。感情更是如此。他甚至都不再相信有爱情这回事,只有年轻人会把如此虚无缥缈的高烧一般的东西视作比真实更真实的存在,着魔似的追逐。

他习惯于遇见、享受、再放开,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结束后,留给他的总不过是寡味和无趣,每一次都不例外。

既然如此,何必再重复一次?或许,将这种珍稀难得的心动冻结在眼下将萌未萌的状态才是最好的保鲜方式。花未曾开,又何来衰败?

他也不认为自己对舒桐的情愫属于爱情范畴,此刻的心境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就像他欣赏这池中的白荷,在花开的时候,远远看上几眼便是享受,他从未想过要撷一朵回家装进瓶里。这种远观模式的欣赏在心理上引发的美感要远大于实际的占有。

这样想着,舒桐的形象在他心里更是如茶一般,既清淡又醇厚。她对他而言,是一个美丽的过客。闲暇时欢聚,得片刻畅谈的愉悦。哪天她离开也就离开了,不落痕迹,想起时依然是恬淡轻盈的味道。

周盛东啜了口茶,视线始终不离白荷,温润的茶香在口中弥漫,是他熟悉且舒适的滋味,再啜一口,依然如此。他对于茶的爱好可以持续好多年。那么对人呢?

一个难得的能让他由衷欣赏并喜欢的女孩,真的可以做到适可而止、仅限欣赏、聚散随缘么?

仅仅两口茶的功夫,心境似乎又变了。但这个问题比徐开给他出的难题更难解答。

他回身,放下茶杯,不再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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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闹钟七点就响了,是葛丽莎设的,她要早起,为中午的生日宴做准备。照周盛东的意思,在青屿开个房间办一桌,省事又靠谱,但葛丽莎坚持要在家里办,说更能显示诚意。

葛丽莎起床时,周盛东也被闹醒了,他昨晚凌晨时分才上的床,这时候仍迷迷糊糊的。

“你也早点起吧,去看看周舟的作业写得怎么样了。”葛丽莎絮絮叨叨叮嘱他。

周盛东懒得动,“今天才周六,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说的不是学校布置的作业,是上午去数学提高班要交的卷子,都一星期了,问他做好没有他都含含糊糊的,我又不能多催他,催急了又得和我翻脸。昨天他听说要在家给甜甜姐姐办生日宴,马上嚷嚷着要请假,不想去上数学课了。你知道他最讨厌数学课嘛!因为数学课要考试,考完还得带卷子回来做,如果换成是语文课或者英语课,他肯定还是会去上,你猜为什么?因为英语课上他认识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学……”

葛丽莎说着,回头见周盛东又把眼睛闭上了,赶紧推他一把。

“哎,我话说在前面,今天我肯定没时间跟他磨洋工啊!”

周盛东叹了口气,“知道了,交给我吧!”

葛丽莎心情很好,开玩笑问:“你说你儿子是不是特别像你?花擦擦的!”

“谁说的?我一点不花,更别提小时候了,那会儿连男女生的区别都没搞懂呢!”

“你可别太谦虚了!”

葛丽莎换好衣服,跑去卫生间洗漱。周盛东又躺了会儿,憋住一口气,一个鱼跃就起床了。

吃过早点,周盛东先上网处理掉一些公事,眼见快八点了,就去把儿子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