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东从储物柜里翻出一只背包,将铁盒中的物品统统转移进去。然后打电话给一位姓梁的中介,要求他订三张今晚出境的机票,随便去哪里,但必须今晚就走。他每年会支付给老梁一笔费用,为的就是购买到像今天这样能随时离开的服务。
两小时后,周盛东带着母亲和儿子坐在候机厅里,等待子夜时分飞往温哥华的航班。
他们会在温哥华待上一两天,然后转机前往真正的目的地:美国德州的达拉斯。达拉斯是一座中型工业城市,周盛东在那里有房产和投资,即便什么都不干,一家三口也能生活无忧。
正值春节假期,午夜出发的旅客不少,拖着行李在他们周围来来去去,周盛东内心紧绷绷的,置身于这样一个慵懒祥和的氛围,有很强的割裂感。
虽然他对今晚这样的突发状况一直有所提防也准备得很周全,但真到要抛下眼前的一切,一头扎进陌生世界的时刻,他内心竟是如此惶遽不舍。
周母和周舟就更不用说了。从周盛东半强迫着把他俩带来机场后,耳边的抱怨就没断过。周母不明所以且不愿去国外,学渣周舟竟然还惦记着寒假作业没写完这件事。
“爸爸!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去国外啊?”周舟靠在奶奶身上哀嚎,“我现在好困啊!我要睡觉!”
周盛东被他嚷得烦躁,忽然起身喝斥道:“闹什么!乖乖在这儿坐着!”
他脸一拉,周舟就不敢吭声了,委屈地瘪瘪嘴,仿佛想哭。周母也看出儿子不对劲,不免忧心忡忡。
“阿盛,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盛东对母亲尽量保持耐心,“妈,我现在不能讲,等去到那边安置妥了,我会告诉你的。”
周母叹了口气,“非走不可吗?”
“嗯……我去抽根烟。”
在吸烟点,周盛东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盯着手机屏,这么晚了,两个工作大群还在讨论工程细节问题,他一条条地读,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他发现自己根本抛不下华扬。但舒桐失踪、铁盒被动,这两个危险信号逼得他不得不当机立断作出反应。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等出去后,他会联系律师彻底摸一摸情况,如能妥善解决,他还可以再回来……
正自我宽慰,手机响,是老丁来电。
周盛东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老丁的电话通常意味着重要情报。
“周总,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
“什么事?”
“比克找到了!”
周盛东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哪里找到的?”
“南城,他偷偷溜回来见一个相好,被我们逮个正着。”
不早不晚,恰好在舒桐消失这天回来,推测再次被印证。
“他在你旁边么?我要跟他讲话。”
周盛东心里忽地燃起希望,如果比克还没把东西交给警方,或许他们之间可以好好谈谈。
“在,您等等。”
耳边很快传来比克那熟悉的阴阳怪气声,“周总,你可真有耐心啊!”
“比不过你。”
“啊?你可真会说笑,哈哈!”
“比克,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啊!”
周盛东不再跟他兜圈子,“舒桐呢?”这个名字让他的嗓子忽然哽了一下。
“舒桐?哦,你那个小女朋友是吧?怎么,又失踪了?”
比克嘎嘎笑着,不过笑声很快转为痛苦的哀嚎,老丁揍了他。
比克崩溃大吼,“上次你他妈就冤枉我!现在还来?!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周盛东说:“比克,高总已经不在了,你再闹他也不会复生,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