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提醒人诚心诚意才不会犯错。

此时凑在她跟前,全副精神听她说话,原本对她、对阿元、对自己都不是什么诚信的事。酒楼里面灯火通明,小厮和侍女来来往往,他忽然觉得很不自在,仿佛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其实不过是爱恋的心虚作用。

筠之看他面露惘然,猜想他也许知道损卦的卦辞,转而道:“这佩囊很好看,阿元也有一只。干娘的手艺真好。”

因里面放着那支箭簇,协礼不自觉将佩囊侧过去一些,对她道:“我外祖父是扬州司马,每年给宫里选云锦,母亲自小耳濡目染,所以针线好。”

筠之有些吃惊,转过身来对着他道:“扬州?那可离代州太远了。”

协礼点头,“是啊,我也没去过扬州。显庆年间,长孙无忌被贬作扬州都督,外祖家与他多有往来,后来长孙无忌被诬陷谋反,外祖父受牵连。那时阿耶刚举进士,仓促和阿娘成亲,后又托了关系,辗转回阿耶老家代州做官,认识了阿元父母他们很照顾我耶娘。后来谋反案牵连甚广,阿耶还是下狱,在狱中不堪折辱自裁了。彼时阿娘已经有身孕。”他垂眸笑笑,“若没有我,她也许会过得更好。”

难怪他爱看书却没有做文官,大约是受了他父母的影响。

筠之想了想,摇头道:“不会的。如果没有你,干娘才会不好。我,我没有反驳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国朝几年才出三十个进士,你爹爹锦绣前程,要尚七家女儿也使得”言此,筠之想起自己也是七家女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但他还是和干娘成亲。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会如此。若我是干娘,有了你只会很感动、很高兴,人一辈子要真正去爱、被爱都很难得,但她都体会过了,还有一个因爱而生的孩子。”

“谢谢。”协礼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惨淡,怕她听完这些事怜悯自己。他认为女人对男人的爱总是带崇拜性的,像他母亲提起他父亲那样,女人不会爱上她觉得可怜的男人。

但无论她是否怜悯自己,自己和她都毫无可能协礼曾无数次演算过这感情的合理性,演算过她是否有一丁点儿喜欢自己。答案都是零。苦涩在胸口蔓延。

筠之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为全盘托出家里的琐事而觉得郁恼,又或因为交浅言深感到懊悔,便道:“方才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又简略交代了她父亲是何时死的,还有前月她母兄向项元求官时她的尴尬,以作交换。

那醒酒茶已经放凉了,筠之低头喝完,将杯盏递给他,微笑道:“多谢你的茶。你该回席了。”

席散后,协礼对项元道:“这几日,我住阿元家里罢?我那边长久地没住人了,打扫太麻烦。不日又要去潞州。”项元抬了抬眉,“自然住在我家。怎么要特意说?”协礼笑了笑,“你如今成亲了,我怕不便。”

回府的路上,筠之一直对邵项元絮絮说着话,一些旁人听来毫无意义、但在恋人心头无比甜蜜的话。协礼一路闭着眼装醉,但一字一句在心头烙得清晰无比,晚风从窗沿里漏进来,将他吹得很清醒。

一到家,邵项元还得陪协礼及其余几个同僚玩牌,还有人临时叫了薛谦过来。筠之困得两眼扑朔迷离,项元揉了揉她头发,微笑道:“娘子去睡罢。”他催她去睡,可牵着的手却忘了松开,筠之迷迷糊糊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又被他的手拉回来,两人都哧哧傻笑。他同僚也哄笑。

筠之洗完澡就钻进被里睡觉,邵项元象征性地玩了一个时辰便草草散了,回房,总是想她,想抱着她。

卧房里只亮着一盏朦胧的纱灯,薰笼上芙蓉润香,薰风细细,都吹进垂落的床幔里。筠之睡得正熟,杏口微张、纤睫扑闪,乖巧的睡颜很是酣甜。

他低头轻啄她一下,又啄